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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知天命之年,家住本城西南李家橋三里處。”老先生回答。聽老先生回答“剛過知天命之年”,王麗南深深地感受到人窮催人老這句話的含義,心中也盤算出這是個可利用的主兒。王麗南壓低聲音,神秘地說:“想發筆大財嗎?”“發財哪裡敢想,一家人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哪裡發財呀!”老人答道。王麗南向四周看了看,低聲說:“此處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到別處。”
看著王麗南一身乾淨鮮亮的穿著,文雅的談吐,老人認為可能有了好機會,於是收拾攤點,和王麗南一起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巷,鑽進一處大門已倒塌、滿院荒草的院落。王麗南從懷中掏出一錠五十兩蓋有官印的白銀,往老人懷中一放:“拿著!”五十兩白銀,對老人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他一生中也沒有哪次一下見到過這麼多,驚得他目瞪口呆。王麗南看著表情痴呆的老人,面目嚴肅、聲音嚴厲地說:“請你給我刻兩枚印章,刻好後還有賞!”老人看著銀子,忙說:“刻什麼章,也不要這麼多銀子。”“我要你刻的印章,一枚是直隸藩司的印章,一枚是直隸庫官的印章。”王麗南道。“這是官家的印章,你有官家的文書嗎?”老人問道。“哼,官家的文書?有官家文書的印章找你刻過嗎?這一錠白銀你先拿著,刻完了,至少還付給你兩錠。”王麗南誘惑道。刻了多年印章的老人不能不知道,這私刻官家的印章是犯法的,是要殺頭的呀,但望著白花花的銀子,又想著家中嗷嗷待哺的妻兒老小,眼前一會兒閃現的是寒光閃閃的大刀,一會兒是哭飢喊餓的妻兒,最終他的心動了,咬了咬牙說:“好,我刻,你說什麼時候交貨吧。”“兩天後的晚上二更天,就在李家橋下。”王麗南一錘定音。
兩天後的晚上,月黑風高,王麗南的心中十分高興。一身短打裝束,懷揣兩錠白銀和一把利刃悄悄地出發了,一更多的時辰來到李家橋附近選好一個地點隱伏了下來。在這夜色深沉,萬籟俱寂的黑夜中,王麗南想著即將實現的發財夢,自己也可以在那些大老爺面前擺闊充富,自己也可以揮金如土、紙醉金迷,自己也可以妻妾成群,自己也可以置田買地,蓋房添屋,一幅幅美好情形在腦海中上映著。王麗南心中得意極了。約摸到了兩更天的時辰,王麗南隱隱地看到一個人影縮頭縮腦地走到李家橋下。王麗南並不急於上前,又靜靜地觀察一會,只見那人在焦急地四下張望,而且獨自一人,於是悄無聲息走到李家橋下。王麗南暗暗地喝了一聲:“誰!”“我,我”老人聲音直打顫。“東西帶來了嗎?”王麗南問道。“帶來了。”老人說著從懷中掏出兩枚印章交到了王麗南手中,王麗南藉著隱隱的星光看清老人確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刻好了兩枚印章,而且刻工技藝十分精湛,完全可以以假亂真,非內行人十分認真的觀察是看不出一點破綻的,那些官老爺看到蓋上這樣印章的公文是絕對想象不出這是假印章的。王麗南接過印章,小心地包好裝入懷中,又從懷中掏出兩錠白銀交到老人手中。“公平交易,我決不食言,這是兩錠五十兩的銀子。”五十兩的白銀已使老人驚得目瞪口呆,一百兩白銀更讓老人感到猶如得到了個銀娃娃,激動得語無倫次:“不好意思,怎好收你這麼多錢。”說著就要把銀子裝入懷中。“不!”王麗南制止道。聽到這一聲,老人睜大了驚恐的眼睛,王麗南轉而溫和地一笑:“我們明人不做暗事,你不怕我給你的銀子是假的,當面點錢不為薄,開啟看看。”聽到此話,老人憨厚地一笑,果然十分認真地開啟銀封看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王麗南“嗖”地從懷中抽出一把利刃捅進了老人的心臟,老人連哼也沒哼一聲倒了下去,帶著一生貧窮、企盼,短暫的希望、光明離開了人世。王麗南乾淨利落地解決了老人,在老人身上揩乾利刃上的血跡,捲走兩錠白銀逃回了自己的家。
試想,在那兵荒馬亂的年月裡,死了一個一文不名的老人,還不如死了一隻螞蟻一樣,誰人去查,誰人去問,王麗南也就心安理得、放心大膽地實現其罪惡的發財夢想。
嘉慶元年的三月,又是一個青黃不接的季節。由湖北、四川爆發的農民起義迅速漫延,新老皇帝一方面全國的軍隊共同鎮壓,另一方面也在密切注視著全國其它各地的形勢,特別是京師附近的形勢。這一帶的農民雖說暫時還沒有被逼到走投無路、挺而走險的地步,但民情也十分不穩。為了安定民心,嘉慶皇帝恩准各地開倉濟民,不足的由各省補足。三月十四日,這是王麗南一生永遠不能忘懷的日子,也是他實施罪惡的開始,作為開倉濟民各種手續經辦人的直隸司書王麗南,接待了來自易縣的領銀官。王麗南作為一名司書,雖然官不大,但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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