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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六年一月發表的美國總統國情諮文,充滿了憂鬱情緒。日本退出了限制海軍會談;義大利軍隊正席捲衣索比亞;納粹分子刺殺了奧地利總理,這一切促使羅斯福告誡說:“許多宿怨死灰復燃,昔日的激烈情緒又冒出來,擴充軍備和擴大勢力的新的騷動,正在不止一個地方抬頭。”一個月後,總統要求國會撥給海軍有史以來最大的鉅額款項,來進行“審慎的”自衛。孤立主義者與和平主義者掀起強烈反對的浪潮。要求結束戰爭的人民組織徵集了一百萬人簽名;五萬名退伍軍人在白宮前舉行了“要求和平遊行”;學童組織了罷課,他們“要學校,不要戰列艦”。甚至在墨索里尼在羅馬舉行閱兵歡慶勝利的時候,在希特勒號召再武裝五十萬德國人的時候,在日本向駐守北京的關東軍派遣增掇部隊和西班牙爆發內戰的時候,美國的一位參議員居然還大喊,“讓歐洲和其他國家見鬼去吧!”他的話概括了席捲全美國的強烈的孤立主義情緒。但是孤立主義支配著國會。一九三六年八月,國會透過了參議員傑拉爾德·親伊提出的中立法案,其目的是要美國在國際上保持絕對閉關自守。
中國事件
雖然美國的和平主義分子和孤立主義分子聯合起來不讓總統干預遍及世界的日益嚴重的動亂,但是情緒減然相反的極端分子卻在日本鬧起來了。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六日,帝國陸軍的一夥狂熱的軍官佔領了陸軍省。叛亂分子密謀除淖“天皇周圍的那幫壞蛋”,他們破門衝進岡田啟介首相的官邸,用亂刀砍死首相的兩名助手,七十三歲高齡的首相躲進洗衣房,免遭殺害。三天後,這場兵變被彈壓下去,這時候,要求恢復舉國團結的神道派愛國團體和右翼組織在國民中煽動起狂熱情緒,叛亂分子籲請天呈宣佈實行“昭和維新”,在公眾中贏得巨大同情。
裕仁時代的元老西園寺幫助克服了這場危機,他推舉外相廣田弘毅擔任首相。新內閣越來越聽任軍部擺佈,它發行“赤字債券”,為擴充軍備的計劃籌措經費,很快耗盡了日本全年預算的將近一半。赤字財政刮取了小工商業者和農民更多的資金,民眾的不滿情緒越來越強烈,而製造軍艦、槍炮和飛機的大財閥們更有錢了,引起左派更大的反感。右翼團體繼續支援對外擴張,支援軍部,“暗殺內閣成員”的威脅嚇得國會里的穩健派政治家們不敢進行活動。隨著內閣的存亡越來越取決於軍人官僚集團,並逐漸按軍隊的意旨行事,日本正變成一個極權主義的法西斯國家。
關東軍現在已經成了日本在中國實現民族擴張目標的工具,它加強了對熱河省的控制。但是,東京軍方領導人沒有馬上同據守北京的中國國民黨部隊攤牌,而是命令部隊做好在華北採取軍事行動的準備並對蔣介石政權進行經濟上的破壞,因為他們還必須加緊準備,以對付來自西伯利亞的俄國的威脅。德國裝備的國民黨軍隊內部不斷髮生爭端、反抗,這反映出南京政府在不斷要把交戰割據的各省和各派系置於中央控制下時所面臨的問題。一九三五年,毛澤東率領從江西北上長征後倖存下來的八千人馬隱蔽在陝西省的山裡,同共產黨進行曠日持久的血腥拼殺,看來成了蔣介石壓倒一切的目標。然而,一九三六年年底,由於蔣介石拒絕集中力量抗擊日軍,他同他的將軍發生了衝突,他們綁架了他,直到他同意同毛澤東結成不穩定的聯盟。由於俄國的支援和武器援助,這時候國民黨軍隊和共產黨軍隊開始全面抗擊日軍。斯大林於一九三七年八月同中國締結互不侵犯條約,作為報償。東京的對策是加入了希特勒的反共協定,加倍努力以最後解決“支那事變”。
一九三七年夏季,日中衝突已經達到一觸即發之勢,日本內閣六月份垮臺後,天皇第二次召請衰老的貴族近衛文唐出來組織政府。這位深孚眾望的日本右翼領導人這次受命了。近衛文唐是一位精明的政客,他支援陸軍的“皇道派”的做法,因為他也認為,統治亞洲大陸是日本的天職。三年前訪問美國的時候,他親眼看到美國人是如何“盲目相信他們自己的民主是無比優越的”,以致他們反對日本逐漸走向極權主義。但是他同時也斷定,由於跟他交談過的美國工商界和政界領導人都對“國聯顯然軟弱無能”感到失望,孤立主義分子會阻撓美國使用軍事力量或制裁的直接行動來維護對華九國公約。
近衛文庸只擔任首相僅一個月,中日戰爭就爆發了,他的這種假設受到了考驗。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的炎熱的夜間,北京具有歷史意義的馬哥李羅橋①附近發生了引起全面戰爭的“事件”。那天晚上,被派去保護日本在北京的利益的關東軍某部的一名軍人突然失蹤,那支緊張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