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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轟炸。在撤退的航空母艦上,監聽著東京廣播電臺的美國聽眾,從播音員聲音後面的顫悠的警報聲中,知道了杜利特爾的飛機已經到達城市上空。格魯呆在美國大使館裡,正同瑞士大使共進午餐,他最初不相信這是“真事情”。他打了一百美元的賭,在後來的二十分鐘裡,另外十架美國轟炸機掠過頭頂,城市裡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他只好輸掉了這筆錢。這十架飛機遇上了大風,和頭兩架飛機拉開了距離,但是它們從四面八方飛來,繼續製造了混亂,使日本人的防務陷於癱瘓。另外三架B—25轟炸機同時到達名古屋、大阪和神戶的上空,日本戰鬥機駕駛員不知所措,好半天弄不清楚襲擊是從哪個方向來的,美國轟炸機趁機向東逃往中國海,日本戰鬥機想追也來不及了。
襲擊日本的十五架B—25轟炸機,好不容易飛抵中國海岸。一架飛機的油快完了,改變方向降落在符拉迪沃斯託克,機組人員立即被吃了一驚的俄國人扣留。黑暗、大霧、缺油排除了試圖在國民黨人的機場著陸的可能性,儘管已經通知這些機場接待他們。杜利特爾的飛行員被迫跳傘,但在中國游擊隊的幫助下,除了十一人外其餘的人終於被安全護送到國民黨戰線的後方。三人在強迫著陸時死去,八人被俘虜,受到審問和拷打。《朝日新聞》題為《敵機轟炸校園》的文章,譴責這次襲擊是“慘無人道、貪得無厭、不分青紅皂白的轟炸”,從而激起了公眾的憤怒。美國飛行員受到審判,被判處死刑。兩名飛行員和一名機槍手被處決,其他人受到帝國的“寬大”,死刑改為長期徒刑——後來只有四人活了下來。
除了破壞九十座建築物和造成五十名平民的死亡以外,這次襲擊沒有造成多少實際的損失。但是,正如總統所預料的那樣,它直接地激發了美國計程車氣。“杜利特爾幹得漂亮,”《洛杉磯時報》讚揚說。羅斯福為這件事增添了濃厚的神秘色彩,他說,這次進攻是從“香格里拉”(詹姆斯·希爾頓的小說《Lost Horizon》裡面的神秘天堂)發動的。其實,他是為了掩蓋使用了航空母艦這一事實。日本人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但他們整整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用嚴刑拷打才從俘虜那裡得到口供。與此同時,聯合艦隊立即出海追擊敵艦。山本海軍大將由於自己的戰艦未能阻止美國轟炸機侵犯皇宮的神聖領空而感到極度痛苦,他退到旗艦上自己的艙室裡,讓他的參謀長指揮這場徒勞的搜尋。哈爾西的特遣艦隊輕易地躲開了追擊的飛機,有雷達放哨,艦隊穿過陰霾霧障航行,兩天以後,帝國海軍放棄了追逐。
襲擊東京的最深遠的影響是對帝國參謀本部的巨大心理衝擊。陸、海軍將領們丟盡了臉,他們由於憤怒作出的過分反應,終於導致一系列的戰略災難。陸軍立即削減在中國大陸的前線空軍力量,把戰鬥機群調回保衛本土島嶼。但海軍參謀本部的成員感到極為羞恥。海軍參謀長南雲原來對即將到來的中途島戰役一直有不同的考慮,現在卻接受了山本的觀點,即除非把攻佔太平洋中部島嶼以擴大日本的邊防當作當務之急,否則整個帝國海軍很快就要巡邏,阻止航空母艦對日本發動進一步的襲擊。轟炸東京之後兩天,帝國參謀本部決定準許聯合艦隊進攻中途島。這次戰役提前到六月的第一個星期進行,緊接著預定的攻佔莫爾斯比港的登陸作戰和在索羅門群島建立基地的活動。將這三個背靠背的入侵行動安排得很緊很緊,不留任何迴旋餘地,也就使每一個行動艇而走險。但是,“勝利病”使海軍參謀本部盲目自信。
轟炸東京的最直接的後果,是陸軍參謀本部給侵華遠征軍的一道命令,侵華遠征軍派遣五十三個營討伐國民黨控制的浙江省和江蘇省。七名美國飛行員因為參與襲擊將被處死。在後來的幾個星期中,約有二十五萬中國農民被屠殺。十萬日本兵在鄉村燒、殺、奸、擄,野蠻和兇殘不亞於南京大屠殺。這次嚴厲的報復是要警告國民黨人不得再與美國的轟炸機合作。它還使重慶和華盛頓之間的關係變得不愉快,因為美國事前沒有徵求蔣介石的同意,害怕他的極易走漏風聲的司令部洩露計劃。日本的野蠻報復是在嚴厲警告美國人:對日本神聖領上的任何襲擊,必將受到激烈的報復。
緬甸的戰鬥撤退
襲擊東京促使飯田將軍對在緬甸的十五軍團催得更緊,要它加速進軍,切斷滇緬公路,斷絕中國國民黨人根據祖借法獲得的物資供應。一九四二年四月十八日,日軍推進到離臘戍不到二百英里的地方,臘戍是撣邦高原腳下的一個小鎮,滇緬公路的起點,蔣介石正在緊急從中國向這個地方派遣三個精銳陸軍師。這位中國領袖原來相信杜利特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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