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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可以坐下了。當他被綁在那兒的時候,一個日本人走上前去,將一杆步槍對準了他的眉間。
“他的來意很清楚,”比爾回憶說,“一顆美國炸彈炸死了他的兒子,他想殺掉我來報仇。我想,‘那就聽天由命吧!’結果衛兵們把那個人趕走了。”
最後,比爾被帶到了日軍指揮部,他在那裡度過了接下來的六天。他被綁在了指揮部外面的一棵樹上,每天都要被帶到指揮部裡面接受審訊。“他們問我各種問題,好像我所知道的比一個上將還多。”比爾說道,“他們問我,‘這艘航空母艦上共有多少架飛機?’還有,‘另外一艘航母的任務是什麼?’”一旦比爾給出的答案不能讓審訊官滿意的話,衛兵們就會使勁兒扇他幾個耳光,力氣大得把他以及同他綁在一塊兒的椅子都打翻在地上。“他們並不想殺掉我,”比爾說,“但是那種經歷可真是太糟糕了。”
比爾每天的伙食就是一個飯糰兒,但只要想喝水或茶就能喝得到。他被綁在樹上時,眼睛也總是被矇住的。“我當時非常害怕,”他承認道,“我總覺得他們會處死我的。我想念我的父母、姐姐、姨媽們和叔叔們,我還想念我的祖父祖母。可當時我的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而我竟一天一天的活了下來,我只有往好的方向去想。”
“有一天我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比爾對我說道,“我仰起了頭,這樣的話,我就能從那塊布的下面看到點東西。結果看到了一個美國士兵穿著藍色的飛行服,眼睛被蒙著,雙手被銬著,日本人正帶他穿過庭院進到一座建築物裡。他的腿瘸了。”
那個美國兵就是迪克·沃爾霍夫。
比爾和迪克在那些可怕日子裡的處境都很危險,但在日本人的眼中,他們兩個卻有很大的差別。比爾是名軍官,而迪克只是個士兵。“作為士兵,我們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就一定得遭槍斃,原因在於我們瞭解的情報不多,”機槍手威廉·黑爾說道,他回憶起他在軍艦上聽到的一則情報簡報。“日本人根據我們是不是士兵來進行判決。”
比爾·康奈爾被綁在指揮部外的樹上整整七天。後來他被捆著送上了一架破舊的水上飛機,運往硫黃島。他在停機坪上飛機下的陰涼處坐了五個小時後又被綁上了,眼睛也重新被蒙上了,接著他被帶到了一架雙引擎轟炸機後面的座位上。比爾將要被送往東京附近的大船戰俘營接受進一步審訊。
在飛往日本的途中,比爾從矇眼布的下面偷偷往外看。“我看到自己坐在一個帆布包的邊上,”他說道,“而那個帆布包裡竟裝滿了棒球球棒!還有一副皮製棒球手套套在了其中的一個球棒上。我們正在這裡打仗,可他們竟在那裡來回運送棒球裝備。”
戰爭結束後,比爾向有關戰爭罪審判部門提交了一份書面陳述,當中講述了他在父島受到的虐待。比爾從一封來自美國一位起訴人的信中得知,他真是特別幸運。“他們說我是最後一位活著從那個島上走出的美國人。”
硫黃島上的日本官兵們知道他們將會死在那裡,但至少有一點能讓他們感到些許安慰——他們崇拜那些把他們帶向死亡的人。慄林將軍是一個武士家族的第六代,他家世代效忠天皇。慄林心裡清楚地知道這將會是他打的最後一仗。在寫給妻子的信中,他寫道:“別指望我再回去了。”他對兒子寫道:“你父親的生命就像是風中之燭。”
但他並沒有絕望,按照真正的武士說法,他的表現會給家族帶來榮譽。於是他和他計程車兵們一樣忍受著資源匱乏的煎熬,他和士兵們同甘共苦,還設計出一套保衛海島的作戰策略。
而父島上計程車兵們則遠沒有那麼幸運,因為他們的將領是那個滿嘴髒話的立花榮夫將軍。鐮田松尾在立花手下幹了六個月,他回憶道:“他常常酗酒。我經常去給他拿清酒。他總是喝著喝著就睡著了。”所有人都特別怕立花,因為他的脾氣非常暴躁,心煩的時候還會隨便打人。如果說武士的道德體制是黑白顛倒的話,那麼他就是這一體制最真實的產物。在一支不講求人性的軍隊裡,這樣的惡棍才能爬到頂峰。鐮田最後說道,他“一直覺得立花將軍是從社會最底層一步步爬上去的。”
1944年8月5日,父島遭到了又一次猛烈的轟炸,其間有一架B…24被擊落了。機上除了一名機組成員活著爬出來之外,其他人都在墜毀時的大火中喪生了。這次轟炸還造成了其他傷亡:立花將軍第307營的官兵也被炸死了。立花為此狂怒不止,他復仇的時刻到了。
這個氣急敗壞的將軍把迪克·沃爾霍夫和那個至今仍身份不明的B…24上的機組成員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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