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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天成,並無連線之處。可是,那一聲聲的吱吱呀呀,卻依然如尖利的刀刃,劃破她的耳膜,逐漸侵襲著她的清醒。
她反過身子,想找個棉絮塞進耳朵。卻在回身之間,猛地觸及自己腕上的鐲子。恍然間,那日的火光與血腥重現在她的眼前,混著孃親淒厲的聲音,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每一次呼吸,都夾帶著此時的淫靡與那日的腥氣,壓抑的她幾乎想要窒息。
安繁錦,他只是為了讓你難堪。她只能這樣告訴自己。
想到這裡,繁錦竟然又笑了起來,她脫掉自己身上覆雜的衣服,一下一下拆掉自己髮間名貴的首飾,脫離了玉釵的束縛,黑緞般的亮發傾散在她的肩頭。因多年未出院門而白皙的臉在黑髮的襯映下,竟顯得有些不入世俗的透明。
鏡中的女子,笑容恬然,美兮倩兮。
景杞與鬱嬪雲雨之後,便將鬱嬪遣回寢宮。他反身回到東暖閣,原以為會看到一雙怒目而視的眸子,卻沒料到繁錦早已躺在床上,恬然的面孔,舒緩的眉頭,長如蝶翼的睫毛,溫順的鼻息,一切的一切,安寧而美好。
他忍不住湊近看一些,她的臉色白皙,猶如幼時他飲過的奶露,滑如凝脂。鼻尖小巧挺立,帶著一種刻意壓抑的倔強與韌力。唇向來都是粉粉的,比蒼白勝之幾分,卻不及其他女兒家的唇那般紅豔。
明明是第二次見面,可為什麼竟然在心裡用了向來一詞?明明是從未熟悉,可為什麼卻在腦海裡清晰的勾勒出了她的形狀?
或許,一切都是因為仇恨刻骨。
他癱軟的在床的另一側坐下來,她的首飾與鳳服搭在另一旁的寬凳上,大紅的衣服隨意的鋪展至地,竟像是一朵美到極致的霸王花。上面的朝珠是用剔透的珍珠所成,凝結在他的眼裡,雕琢成了淚花的形狀。
這原本是母后的寢宮。
那日,母后也是自這裡踏入那個帝國最華美的棺柩,從容不迫的眼神裡,分明點綴著這樣的淚意。他趴在棺柩前聽著棺柩裡滲出的若有若無的呼吸,卻嚐到了母后淚水的味道,絕望,痛楚,苦澀,刻骨。
這樣的滋味,一輩子也不能忘。
第二章 大婚(二)
原以為自己換床之後無法入眠,卻沒料到竟是一夜無夢,睡的竟是出奇的安穩。
大概是自己太累了吧,繁錦窩在被子裡想著。自從安府失火,僅僅半年不足,她竟像是經歷了一輩子的熬煎,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手腳冰冷,摸摸身下,幾層上好的御製錦被暖暖和和的鋪在身下,顏色是猶如太陽光芒一樣的明黃。可是儘管如此,她卻覺得依然抵不住那玉床散發的冰意,不由的抬起被角,將被子向脖頸處拉了拉。
“醒了?”床邊有暗啞的聲音傳來,突兀的打破清晨的平靜,卻讓她感覺致命的熟悉。
她連忙反身,卻見景杞放大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飽滿的額頭,俊挺的鼻翼,微微揚起的唇角。他的眼睛一如昨日那般深邃,但卻少了那分犀利的尖銳,多了幾分孩童般純稚的慵懶。兩人距離是如此近,近的她幾乎能數清楚他密長的睫毛。
她看著他的眼睛,扯起嘴角,“既是在床上,就不用請安了吧?”
景杞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這話,脫口而出,“朕以為你會大驚失色,問朕如何在你的床上。”
“那是規矩。”她縮縮身子,像是害怕冷,將脖頸以下位置都融入被子裡,只留個頭在外面,“大婚當夜,您應與皇后同寢而眠,這樣才會不授人以柄。”
“昨天與鬱嬪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我難堪。”她笑起來,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如果我沒猜錯,您一定下旨讓鬱嬪封口,讓那些妃子封口。”
“好個聰明的安繁錦!”景杞也笑了起來,微微一動身子,兩人穿著的裡衣摩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繁錦下意識的往床裡一縮,“可是,只猜對了一半。”
她的眼睛裡簇起一團疑惑,原以為他要繼續說下去,卻看他掀開被子,猛地扯起床簾,一片光芒滲入眼中,耀的她幾乎要滲出淚珠,眼前瞬時化成一片朦朧。
“喜貴兒!進前伺候!”他邁下床,起身。
夏唐規矩,冊立皇后三日舉國同慶。今日不過第二日,仍是熱鬧的時候。景杞在定乾殿設宴,與臣民同慶大典。
景杞與繁錦並坐一起,微微含笑著接受眾臣的恭賀。先皇旨意,景杞大婚前,須有王懷遠,陸長河兩權臣共同輔政,自大婚以後方能親政,真正的權傾天下。
所以,景杞慶的,不僅是冊立皇后,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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