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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今,帝后關係名副其實,她真的只是自己的皇嫂。
以前只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不願意踏入這樣的殘酷現實,所以才總想看她幾眼,想要留存住她的幾分燦然。可是如今,終於到了面對一切的時候。
她只會是自己的皇嫂,她只會是自己哥哥的妻子,她只會是這夏唐帝國最尊貴的國母。
而他,註定只能做忠心不二的臣子,從此以後,將這樣一份叔嫂情誼做到世間所有人都崇羨。
第四十五章 甦醒
玉鸞殿又陷入了靜謐之中,自從服下解藥後,嗒穆爾被遣回大牢,景略也遵從旨意回府。因為景杞的命令,偌大的玉鸞殿只剩下繁錦與他兩個人。依照嗒穆爾的說法,解藥服下之後,不足半日當能清醒。
可是看她依然緊閉的眸瞳,如同被黏合一樣不透出一絲縫隙,絲毫也看不出復燃的生命之光,他的心慢慢的涼了起來。雖然在心底早已說服自己千遍萬遍,要稍安勿躁,要稟心靜氣。可是不小心觸及她的肌膚,他覺得那如玉的白皙也在慢慢失去溫度。
再大的仇恨,也在這樣身不由己的驚惶中變得無力。
慢慢移轉視線,他忍不住苦澀一笑。她宿寢的是玉鸞殿內殿的外房,並不是他們在大婚之日同宿的東暖閣。比起東暖閣,外房的床榻是用傳統的木器精工而成,並不是用東暖閣和中廂房那樣奢靡的玉器,慢慢觸及床面,雖然有些木頭雕飾的粗糙,卻沒有玉床那般的寒冷。
外房,中廂房,其次才是東暖閣。玉鸞殿的三間廂房,她獨獨挑了最外面的一間宿寢,是因為想起了他曾帶給她的羞辱麼?
心,彷彿又不知不覺揪緊了起來。
大婚之日在中廂房,他頂著與皇后同宿三日的名義,與各路嬪妃在中廂房大興雲雨,其實就是為了給她羞辱,發洩心中深埋的怨憤,可是回到東暖閣,卻發現她睡相恬然,安靜的,彷彿沒有受到一絲紛擾。
那樣的安寧,一下子就讓她想起了他與她在百春樓的相遇,那日她亦是低眸垂睫,如玉的面龐一派寧和,置周邊所有男人的喧鬧於無聲,如同一朵悄然綻放的百合花,只知道靜然散發幽香。
那時候,她就在他心裡留下腳印,可是她,卻到現在也不知道。
宿寢外房,到底是因為憶起了他給她帶過的羞辱與不幸,還是因為不想留在他身邊,時時刻刻都想外逃?
就這樣想著,指尖突然一動,彷彿被什麼東西牽連了全身,景杞倏然低頭,正見繁錦長睫微閃,如同潤溼的蝶翼費力鋪展,眼角有一顆眼淚慢慢滑落下來。“繁錦”他試探的將指肚撫上她的眼瞼,動作輕柔溫和,連呼吸也刻意秉持在最小最輕的幅度。
她大大的瞳眸最終完全開啟,四目相接的瞬間,似是感到驚訝,黑亮的眸光紛粲流轉,直直的看到他的眼睛。他在她美麗的瞳眸裡看到了自己的無措惶惑,彷彿被人看穿了什麼糗事,竟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緊張。
“皇上”繁錦輕輕撥出兩個字,卻因太長時間昏迷,聲音誨啞難聽,簡單的兩個字幾乎分辨不清楚音節。景杞剛要點頭,可是下一秒的動作,竟然是被她用力推開。
病了太久,躺了太長時間,她的力氣綿軟,那咬牙的一推反映到他身上也只是輕柔一觸,並沒有什麼力道。可是景杞卻覺得心驚,在她那唯恐躲閃不及的眸子裡,他分明看到了她對他的反感與厭惡,襯托著她體虛乏力的精神,那樣的恨意竟是如此明顯。
“皇上還來這裡做什麼?”她盡力往後退,卻仍在他的禁捁中喘息,只能瞪大眼睛表示憤然,“臣妾可是千人壓萬人壓的玩意,皇上最不稀罕的東西。”
那樣殘酷的話,牢牢的記在了她的腦子裡,即使在她在黑暗抗爭沉浮的時候也不曾忘記。他說話時的厭惡與不屑,瞳眸裡憤然流瀉出的粲然波光,就像她是他所見到的最髒的一個東西。那樣的場景猶如夢魘,怎麼也不能忘記。
可是現在,他竟然還在她的身邊,難道又是一時興起,才來憐憫她的虛弱與綿軟?
“看你這表情,你倒是巴不得朕不稀罕。”他滿腹的擔心與悲憫被她醒來便強烈的反抗打的無影無蹤,巨大的失落感襲擊而來,連日來的憂慮焦切在看到她的傲氣之後最終變成無情的打趣,“那麼,讓朕不稀罕,你打算讓誰稀罕?”
“景略麼?”他因疲憊而滲出血絲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淺彎,勾出一抹不屑到極點的笑意,“是啊,你有情他有意,你昏迷的時候,他不顧身份不顧體統在你的身邊護了一夜,讓朕看了都覺得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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