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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不必過慮。”在眾人臉上紛紛露出憂慮之色時,一個武將昂然而出,正是副將趙良棟,崇禎十七年清軍入關,他跑到阿濟格的軍前投效,協助清軍在陝西一帶厲行保甲,剿殺大順餘部,因功勞卓著而一路青雲直上,屢次受到清廷嘉獎。洪承疇經略湖廣時,指名道姓抽調趙良棟到帳下聽用,此番進攻雲貴,趙良棟歸吳三桂節制,他奮勇爭先,多次大破明軍的抵抗,此時清廷新的嘉獎令和晉升他為總兵的命令已經在路上。
在萬縣的鄧名也曾從周開荒的口中聽到趙良棟這個名字,當時他覺得這個名字頗為耳熟,想了一會兒想起好像是鹿鼎記主人公的義兄,可看到周開荒敘述趙良棟在陝西、寧夏殺害順軍軍屬時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又感覺不像——因為鄧名記得看過的小說裡講趙良棟被桂公公從天津挖掘出來的時候還是個不懂得溜鬚拍馬的芝麻小官。
這個只能怪鄧名對清初歷史一無所知,康熙年間趙良棟確實在天津不錯,但他那時已經是堂堂的左都督、天津總兵、正一品武官,三藩之亂時趙良棟被啟用後更是為清廷屢立奇功:制止了王x輔臣的連勝勢頭,帶領節節敗退的清軍轉入戰略反攻,收復陝西、撫定寧夏、兩年克定四川、半個月下昆明!漢人趙良棟二十二歲投入清軍,從大順軍開始一直到大周軍結束,他與所有反抗清廷的漢族軍隊都交過手,消滅了每一支遇到他的漢族抵抗軍,南征北討為滿清朝廷鎮壓了全國範圍內的漢人抵抗,有“清初第一良將”的美譽,獲贈“滿洲一等精奇尼哈番”,在寧夏去世後康熙命皇長子前去致哀,御筆親書對聯一副:憶昔鷹揚能百勝,每思方略冠三軍。
“明主非能與李自成、張獻忠相比。”趙良棟對吳三桂說道,雖然李自成和張獻忠用這種戰術拖垮了大明,可趙良棟對此一點也不擔心:“大帥請看,自從李、張二賊伏誅以後,他們的黨羽可還用的了這招嗎?”
吳三桂稍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用手點著趙良棟道:“將軍當真了得。”
“大帥過獎,”趙良棟知道吳三桂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恭恭敬敬地躬身謙虛道:“末將不過是一得之愚罷了。”
可除了吳三桂和趙良棟外,其他的將領都還糊塗著呢,有人就問道:“還請大帥明示。”
吳三桂把手一揮,就讓趙良棟出面解釋,後者先是謙虛再三,然後才轉生衝著大家道:“兩軍對壘,下面的將校無論身處何處可都是看著將旗的;和這個一樣,我們雖然出征在外,但還是眼看著京師、朝廷的,這些明軍自然也都看著昆明。”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將旗動搖那就離全軍潰敗不遠了,若是京師遇險、朝廷傾覆,那軍隊自然也成了一盤散沙,不過大家還是沒搞懂這和剛才趙良棟問題裡提到的李自成、張獻忠有什麼關係。
“李、張二賊兇頑,身先士卒、親冒矢石,軍隊在哪裡他們人就在哪裡,雖然居無定所但是軍心士氣不墮,可現在李定國他們是明軍了,明主一聽到戰爭就遠遠遁逃。就好比,戰陣之上,將旗雖然動搖但只要是向前去的,官兵們眼睛都向前看,那自然不但不會潰敗反倒會緊緊跟上;若是正好反過來,士兵打仗時一步三回頭,整天看統帥又逃遠了幾里,那這仗還打什麼呢?”
聽完趙良棟的這番解釋,眾將也都覺得他說的有理,人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況且以末將之見,李定國未必會去四川。”趙良棟又向吳三桂說道。
“將軍所言極是。”之前吳三桂單純把自己放在李定國的位置上,設想若是自己面臨這樣的危機局面該如何用兵,因而對戰局有些擔憂。可剛才被趙良棟點了一下後,老謀深算的吳三桂哪裡還能不明白:永曆的本領遠遠無法和李自成、張獻忠相比,過去官兵經年累月地追在他們身後,兩人照樣吃得香、睡得著,若是他們遇到眼下這種局面肯定想也不想地朝著空虛的四川去了,但是永曆看到清兵從北而來,唯恐逃得不遠哪裡還敢繞到清軍後面去呢?既然永曆不去,那李定國就是想去也去不成,他現在是大明晉王不是大西王子。
環顧周圍的將官,看到他們的臉上又多顯出茫然之色,吳三桂微微搖頭,心中暗歎俊傑稀少,回過頭又看到挺立的趙良棟,吳三桂不禁有種英雄相惜的感覺湧上心間。
怒江,李定國大營。
“皇上,”看著從禁營那邊回來覆命的使者,李定國的聲音有些嘶啞:“還是不肯回來麼?”
使者無聲地點點頭,接著又說道:“皇上說,一切軍務殿下可便宜行事。”
“退下吧。”李定國無奈地說道,在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