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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一下子散去了,他大喝一聲,又要衝下丘頂去前線助戰,這次趙天霸去的是北面,他覺得因為視野的關係,一定是這面的敵軍最後知道他們已經遭到失敗、也會是最後停止進攻的一批,所以此處的戰線才是最危險的。
在趙天霸衝下去前,他看到鄧名也一手握劍、一手持韁,要上前參戰,連忙伸手一攔:“殿下要幹什麼?”
鄧名確實是打著過去助戰的念頭,他讓旗手自己呆在丘頂,就要領著最後四個貼身護衛上前。
剛才鄧名提議不退,用的理由就是大軍若是戰敗,他們這隊人絕對無法獨存。聽到趙天霸的問題後鄧名沒有多想,隨口答道:“你們若是不在,我又豈能獨存?”
說完鄧名就要縱馬上前。
“殿下不可!”趙天霸一把扯住鄧名的韁繩,雖然清軍步步進逼,但是明軍的動作同樣很快,轉眼間這裡的清軍就會知道自己的處境,到時候哪裡還會有心情繼續圍攻鄧名?而這點時間趙天霸確信能夠為鄧名爭取出來,根本不需要他冒險。
阻止鄧名的時候,趙天霸看到前方一個衛士被清兵刺落馬下,戰線上出現了一個空隙,他沒有時間再和鄧名廢話,縱馬上前去補漏洞,同時對身後的人大聲喊道:“無論如何都要護住殿下,援兵轉眼便到。”
鄧名帶來的這二十個衛士都是軍中翹楚,不但騎著馬還身披重甲,可長時間的戰鬥讓他們都已經很疲勞了,已經有三人落馬。落馬的重傷明軍在趙天霸趕到前就被蜂擁而上的清軍殺死,敵人也利用這個空隙又成功地突前一步,面對黑壓壓的敵兵趙天霸毫無懼色,把一杆又一杆刺過來的長槍撥開,不但沒有後退一步,反倒壓得眾多敵兵無法上前。
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趙天霸這樣的本事,在他身側的那個明軍騎兵苦戰多時,現在雙臂只感到沉甸甸的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勉力撥開左右兩杆刺向他兩肋的槍尖後,沒來得替坐騎擋開一矛,已經幾次受創的戰馬一聲悲鳴,轟然倒地。這名騎兵也跟著摔倒在地,一條腿還被壓在馬身下。
雖然就在趙天霸觸手可及的地方,但他此時忙於應付幾個同時攻過來的敵人,竟是無法分神相助,眼看清兵已經逼到那個倒地的明軍身邊,舉槍掄刀向他刺去。這時趙天霸背後傳來一陣風聲,又是兩騎先後趕到,前面的一匹坐騎人立而起,好似要向敵兵的頭上重重踏下,清兵為了躲避這氣勢十足的一擊也只好放棄攻擊地上的明軍稍微退後躲避。跟在後面的那個則從馬上躍下,單手揮劍在空中砍了一個大圈,另一隻手拉著地上明軍的領子,幫他把腿從死去的馬下抽了出來。
下馬的人就是鄧名,得救的明軍士兵雖然成功從馬屍下脫身,但顯然也已經精疲力竭,鄧名拉他出來把這個士兵推向丘頂,而自己則並沒有跟著一起退回去。
趙天霸心裡焦急,暗罵護衛不曉得輕重,但鄧名和最後四名騎士加入戰團後,明軍的戰線一下子就又穩住了。而且很快明軍就主動後退了一段:剛才為了將鄧名保護在安全的地方,趙天霸他們不得不盡力把敵兵隔遠一些,但現在鄧名已經到了一線就沒有必要繼續維持這麼大一個圈。
“殿下,殿下!”
後退的時候,趙天霸焦急地朝鄧名叫了幾聲,援兵轉眼就到,要是在這個最後關頭鄧名受了什麼意外,豈不是前功盡棄?但鄧名對趙天霸的叫喊聲毫無反應,抓住機會又上馬後,還是和其他明軍並肩對抗清兵。
又有一個明軍士兵沒能躲開敵人的攻擊,一支從側面投過來的短劍擲中了他頭盔和鎧甲的結合部,從縫隙間深深地刺入咽喉。隨著戰鬥的持續,清軍的攻擊也變得越來越兇狠,儘管知道韓世子就在邊上,他們也大量地使用飛刀、投矛進行攻擊,顯然已經殺紅了眼。
明軍這邊也是一樣,被擲中的明軍士兵本能地作出一個去捂住傷口的動作,人已經向後倒去,從頸部噴出的血像噴泉一樣地灑向半空,然後化作無數雨珠落下,把鄧名左側的頭盔和臉頰都淋得溼漉漉的。在渝城城下的時候,也曾有血濺到鄧名的臉上,不過那是敵人的血,而現在則是一個戰友,而且這個人在犧牲前一直在為保護鄧名的安全而拼盡全力作戰。
甚至沒有時間伸手擦去臉上的血,鄧名就是一劍劈下,斬在一個撲上來想抱他腰的敵兵耳邊。又是一股血泉和淒厲的慘叫同時沖天而起,把鄧名的衣甲染得更加鮮豔。和那次用箭射殺了一個人不同,這時鄧名臉上再沒有絲毫的同情之色,他飛快地側頭看了一眼那剛剛倒下的衛士,他還能從左側臉頰感覺到戰士殘留的體溫。把視線重新投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