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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反抗能力的譚弘這次終於破口大罵起來,罵了一會兒後他又叫道:“你們反覆無常,就是再投降過去韓世子能饒了你們麼?別忘了兩天前你們才剛降過一次!你們又跟著熊蘭去投降,韓世子能不把你們千刀萬剮了?”
“這就不勞侯爺費心了。”熊蘭滿不在乎地說道。
捆好了譚弘後,熊蘭拽著繩子就拉著他往臺階那邊走,一邊唾沫橫飛地對同夥們嚷嚷著:
“你們幾個,快去把旗子都換過來!”
“你們幾個,跟著我去縣衙!”
縣衙大廳裡,譚弘的親丁們正在享用剛熬得的米粥,或是小口、小口試探姓地咬著剛端上的滾燙蒸餅。在他們身邊,熊蘭安排計程車兵們正殷勤地給他們端茶倒水,滿面笑容地讓他們慢慢吃、不著急。雖然只有很少量的一點食物入腹,但是馬上就給了他們新的氣力,在南大營裡率先跳坑的幾個人仍然手腳發軟,卻已經商議妥當,等吃完了一張軟餅就去城頭護衛譚弘——餓了這麼久,細糧軟餅端到眼前,一點都不吃那是不可能的,但除非不要命了才敢胡吃海塞撐個半死。
才咬了幾小口,縣衙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著凌亂的腳步就傳到了門前,譚弘的親衛們茫然地抬眼望去,只見熊蘭領著一夥人殺氣騰騰地衝進來。
“官兵大勝,譚賊必敗。”熊蘭沒時間和縣衙裡的同夥們多做解釋,用最簡潔的話語概述了即將出現的情況後,熊蘭指著那些嘴裡還咬著餅子的人叫道:“快把這幫韃子都拿下,關進我們的大牢裡去!”
所有的人都為之愕然,突然每個人都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樣地跳起來,剛才還點頭哈腰的北營士兵一個個頓時面上兇光畢露,轉身就向椅子上坐著的那些南岸親衛撲去;而南岸親衛一個個也沒有束手就擒,同樣紛紛躍起,向身邊的那些餅筐撲去。
餓得快要嚥氣了,好不容易聞到糧食的味道,此時這些親衛想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再吃上一口東西。這些人被按倒在地上的時候,還在使勁地把麵餅往嘴裡塞。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熊蘭飛快地點著俘虜的人數,以確認一個也沒能漏網。最後一個被拉過來的俘虜雙手被捆在身後,嘴裡還咬著一張餅,他仰面朝天,努力地想把嘴邊的食物吞下去。
熊蘭伸出手捏住那個餅的邊角,用力拽了一下,把還在嘴外面的半塊餅撕了下來,隨手扔回了餅筐中。
“熊賊,給爺爺個痛快吧”口邊的餅被搶走的那個傢伙已經被拖出了大廳,他嚥下了含在口中的一點,淒厲的喊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對此熊蘭充耳不聞,他急急忙忙對縣衙裡管事的人交代道:“趕緊挑幾十個嗓門大、有膀子力氣的人到城頭聽用,剩下的人好好準備飯菜,迎接殿下回城。”
縣衙裡管事的人名叫樸煩,不久前還不過是個普通的伙伕。譚弘潰敗軍心大亂以後,被熊蘭一路提拔,現在已經是萬縣城裡一個小頭目了。熊蘭步履匆匆地離開縣衙後,樸煩心急火燎地把長官交代的任務佈置下去,把所有工作都安排好後,才輕鬆地長嘆一聲,胸中全是工作之後的滿足感。
環顧空無一人的縣衙大廳,樸煩看著狼藉的座椅,還有打翻的粥缽和餅筐,不禁心疼起來,一手提著餅筐,一手把地上的碎麵餅仔細撿起來。拾取著地上的糧食,樸煩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時候家裡是如何的拮据,不要說這樣好的細糧,就是一粒粗糧渣也捨不得丟掉。村子裡鄰舍打架,都會自動避開碗缸之類免得損壞,哪裡會讓珍貴的糧食被糟蹋呢?
幼年時父母長輩語重心長地教誨樸煩,做人要有信義、說話算數,不然就沒有朋友,世上所有的東家也都喜歡忠厚老實的漢子。過去的二十多年裡,樸煩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在譚弘軍中當火工這麼久,從來沒有偷殲耍滑,誰都知道他工作勤懇、老實本份、待人厚道直到前些天,侯爺忽然說從此大家就不是明軍了,是大清的兵了,這個事情讓樸煩彷徨了好幾天:祖祖輩輩都是大明的人,怎麼一下子就剃頭去當韃子了呢?
樸煩還在彷徨的時候,侯爺把他分派到了北營——北營的人不吃香,可是北營軍人也要吃飯,離不開伙夫;心懷對大明的羞愧做了兩天飯後,就聽說侯爺被人捉走了,為此樸煩還偷偷掉過淚,無論如何這幾年都是侯爺賞口飯給他吃啊;淚跡未乾,熊把總就嚷嚷著要投降明軍,軍官們都被熊把總說服了,樸煩一個小小的伙伕又如何能夠反對?就算他覺得虧心也只能把這不滿深藏心中。
樸煩戰戰兢兢地把熊把總交代的工作做好,想不到熊把總誇獎他能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