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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辯護詞是——兇手在臥室槍殺法官大人您的父親時,我正在後院毆打你們家的保安。
鄧名自問若是自己是這個被告,那肯定不願意看到法官的位置上坐著自己的仇人,更不能想象自己會擁護仇人掌握大權,獲得對自己生殺予奪的權利——從這個角度看,永曆朝廷不信任闖營是自然合理的,因為闖營餘部有太充足的理由背叛明廷,南明的君臣甚至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能阻止他們背叛。
可是闖營餘部一直堅持抗清,到最後也沒有背叛,大部分闖營將領都有一個底線,即使形勢徹底絕望也不向韃子投降,正因為有這樣的底線,所以闖營餘部也只能選擇支援明廷到底。永曆不知道這個底線,但鄧名知道闖營大部分將領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李國英也是左良玉的舊部,對吧?”鄧名這些曰子瞭解了不少對面的敵人的底細,這個問題他是明知故問。
“不錯。”袁宗第一臉戒備的表情,輕輕點頭應是。
“當初靖國公追擊左良玉的時候,左良玉決定放棄襄陽,離開襄陽以前,他把城中的百姓洗劫一空,把男丁全都殺死,把女人掠走統統販賣到江西去。我說的沒錯吧?”
袁宗第不由得一聲長嘆。袁宗第抵達襄陽城後,見到的是堆積如山的骸骨,河面上全是被左良玉屠殺的百姓的浮屍,連孩童也百無餘一。
“婦女假如是敢落淚也會被當場斬殺,因為左良玉說,如果哭泣不停就沒法賣個好價錢,對吧?”鄧名又追問了一句。
袁宗第沒有回答,只是搖頭嘆息不已。
“當時李國英就在左良玉的軍中,襄陽、九江,歷次屠城他一次都沒落下過,不過很快他就不是明軍了,他變成了清軍。”鄧名沒有用“韃子”這個蔑稱,而是用“清軍”這個明軍官兵極少使用的詞彙:“而靖國公、蜀王(西營劉文秀)則變成了明軍。後來在漢中,在岳陽,每次遇到明軍來攻,李國英還是和當年一樣,把百姓殺戮一空,唯恐有一個男丁逃到明軍那邊,唯恐少賣了一個婦女少掙了一份錢,我說的都沒錯吧?”
不等袁宗第回答——鄧名也知道對方會怎樣回答這個問題,他就用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到的洪亮聲音對袁宗第說道:“靖國公當年追擊左良玉沒有錯,唯一做得不好的就是沒有追上左良玉,要是那時把李國英宰了,就不用今天看著他囂張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無論是鄧名身後的護衛還是袁宗第和他手下的大昌兵,沒有人知道該如何接鄧名的話,但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的言論還在後面。
“當年,諸位將軍在闖王帳下,打著闖軍的旗號;晉王他們打著西營的旗號;而吳三桂、洪承疇他們打著明軍的旗號。十幾年過去了,現在吳三桂他們打起了清軍的旗號,而諸位將軍們則打起了明軍的旗號,不過打仗的兩邊很多人還是原來的那些人當年陝西兵打著明軍的旗號進攻河南闖軍的時候,所過之處的百姓都被他們殺光了,比如郟縣;正是在河南燒殺搶掠的那幫明軍現在已經打起了清軍的旗號,雖然換了面綠旗,但他們人還是那幫人,依舊在做著禍害百姓的事情。就說王明德,凡是他經過的地方老百姓百無存一,比如保寧、再比如渝城。”
鄧名的聲音十分響亮,確保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我在渝城就已經說過,現在不妨再說一遍,當年闖王要消滅這幫畜生沒有做錯,唯一沒做好的事就是沒把他們消滅乾淨,不然何至於有今曰之禍?”
“你們闖營和西營打敗過他們一次,現在雖然他們認了韃子當主子,但我們還是要再打敗他們一次,我們也一定能再次把他們打敗,這一次要連同他們背後的韃子主子一起打垮。”鄧名把“我們”這兩個人咬得很重:“這是我的真心話,靖國公!”
在大昌呆了兩天,臨走前袁宗第邀請鄧名到演武場觀看練兵。不得不承認大昌兵確實個個都有飛簷走壁之能,看著他們攀登牆壁的敏捷身手,鄧名不禁想到若是此時明軍處於優勢展開大反攻的話,這些大昌兵倒是不錯的破城尖兵。
除了攻防演練外,還有射箭、刀劍、長槍等。物資缺乏造成的訓練不足導致明軍整體水平非常之低,因此袁宗第精挑細選了一些出眾的武士來展示身手,其中有個年輕的壯漢表現得特別搶眼,不但精通好幾種武器,而且馬術也不錯。
袁宗第看見鄧名注意到此人的出眾本領後,就下令取來演戲用的道具,讓他與另外的人當場較量武藝。安排的比武對手鄧名那是再熟悉不過,乃是陪他從渝城一路返回奉節的周開荒,這兩個人在場上打得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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