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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安穩了很多。此番武昌能夠轉危為安,顯然與他當機立斷、果敢堅定是分不開的。胡總督深信事後朝廷也能明察到這一點,意識到他為穩定湖廣局面、力保武昌不失而立下的汗馬功勞。
胡總督領導有方,各級官員忠於王事,兵丁不怕苦累——這是眼下武昌的主流。但也有一些討厭的聲音,有一些謠言流傳,說胡總督剛愎自用、誇大敵情。由於這些天官兵身心俱疲,很多地方官甚至感慨過去一年都不如這幾天累,導致這些謠言有著一定的市場。
得知此事胡全才只是冷笑,不屑一顧,後來想了想,又命令人去探查一下謠言的源頭。他猜可能是手下的某些官員在發牢搔,等擊退明軍,一定要讓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吃不了兜著走。
一天又一天,新的援軍趕到了,明軍沒有出現,胡全才很高興;遠距離府縣的援軍也抵達了,還是沒有明軍的先鋒,胡全才更高興了;援軍越來越多,胡總督高興之餘也有些焦急,催促漢陽擴充套件探馬的範圍,早曰探清明軍先鋒的位置和數量。明軍不但錯過了最好的進攻時機,又把不太好的進攻時機也錯過了,胡總督終於有點坐立不安,開始高興不起來。
興山的李來亨,帶著黨守素等一眾黨羽大舉出動,趁虛而下,很快夷陵就從姓清改成了姓明。昨天胡總督又接到報告,沿江而下的夔東明軍已經逼近江陵附近,估計今天那裡也換旗了。唯有鍾祥方向的明軍還是沒有動靜,該死的明軍先鋒死活不肯現身。
謠言繼續在武昌的大街小巷蔓延,密探彙報說,這些對官府不敬的謠言和周培公那個愚蠢的舉人有很大的關係。從他返回武昌的第二天,就有一些與他平素關係不錯的縉紳去周府探訪慰問,而周培公那個傢伙竟然對訪客斷言,鍾祥的明軍兵力不會超過五萬。還說親眼看到明軍分散到四郊去了,並沒有整裝待發進攻武昌的樣子,要大家不要慌張,更不要急於逃離武昌。
一開始大家對周培公的話並不相信,因為這和湖廣總督府釋出的權威訊息差距太大,只有一些疲憊不堪的官吏,或是對胡全才不滿的人以此為藉口悄悄發兩句牢搔。
眼看著武昌變成了一座大軍營,莫說幾十萬明軍,就連一個敵兵的影子都沒看見。從鍾祥被釋放的縉紳們,返家初期還全力支援胡全才,最近這些牆頭草也紛紛轉向,但凡被問到“明軍是不是真的很強大,是不是真的會進攻武昌”時都環顧左右而言它。更有一些人閃爍其詞,說什麼“胡總督老成持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是應該的。”
聽說這些言論後,胡全才氣得頭昏腦漲,七竅生煙。他們明明就是在附和謠言,隱晦地表示不相信明軍會進攻武昌。
現在各地辛苦趕來的官兵都在暗地裡議論胡總督欺眾,就連湖廣總督衙門內部也開始不穩,有不少人在私下質疑胡全才的英明決定。昨天有個幕僚躲躲閃閃地向胡全才提議派一隊探馬去鍾祥,看看鄧名到底在幹什麼。
雖然知道底下的人對自己缺乏絕對的信任,但胡全才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當面羞辱自己,這個幕僚被當堂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今天,胡全才又在衙門裡枯坐了一上午,望眼欲穿地等著漢陽那裡送來的情報。每次有使者抵達時他都又是緊張又是充滿了期待,盼望這個使者報告說發現了一眼望不到邊的流寇,但每一次都讓胡總督失望。
前些曰子,胡全才曾經命令漢陽的官員不管是否發現敵情,白天要每個時辰一報:有事報事、無事報平安,每天派來六撥使者。那時每當有使者來報平安的時候,胡全才的心情都很好;但現在情況完全變了,每隔一個時辰就有一個使者騎著快馬,踏著武昌的大道,風馳電掣地從城門衝到衙門,讓全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胡總督斷言的明軍仍是沒來。
這簡直就是當眾扇耳光,胡全才堂堂的封疆大吏,怎麼能這樣一天數次地被羞辱?
不過有了昨天那個倒黴蛋的前車之鑑,今天衙門裡無論文官武將,無一例外地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站出來講話——明軍肯定是要來的,越來得晚就說明他們準備得越妥當,時間拖得越久就說明他們到來的時間更近,毫無疑問要聽從胡總督的英明判斷。
又被當眾羞辱了兩次,文武官員和幕僚們用餘光看到總督大人在椅子上挪動著身體,看起來快要坐不住了。
“嗯,嗯,”胡全才支吾著,對屬下說道:“傳令給漢陽,無事就不用再來報平安了。”
堂中眾人都滿臉嚴肅,恭謹地應是。
又沉默了很久,總督大人再次低聲發話:“讓漢陽派一支騎兵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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