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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連將旗都沒看見就垮了,多半是臨陣脫逃了吧。”趙天霸見譚文的部隊山崩地裂般地垮下來,心裡一片冰涼。潰兵的哭喊聲會打擊袁宗第部隊計程車氣,還會衝亂袁宗第的陣腳。現在袁宗第的部隊一邊努力集結,一邊辛苦地抵抗渝城敵軍,這些潰兵身後的敵軍會猛地撞在袁宗第部隊的脊背上。
跑在最前面的潰兵已經到了大營附近,隔開了大營和袁宗第的將旗,他們掀起的塵土遮蔽了前面的視野。
“沒機會了。”趙天霸做出了判斷,立刻對周開荒叫道:“撤退,保護鄧先生,我們去下游和靖國公匯合。”
“沒用的官兵,連一時片刻都頂不住!”周開荒指著那些潰散的譚文部士兵大罵,十分憤怒。沒有了側面的掩護,袁宗第大敗的局面已經不可挽回,估計馬上就要各自突圍了。周開荒立刻記起了袁宗第的囑託,若是有非常情況,無論如何都要保得鄧名平安。
“鄧先生跟我來!”周開荒不敢再繼續去想渝城城下的戰局,和趙天霸一左一右扯著鄧名往長江岸邊飛奔,剛才收攏的那些士兵也跟著兩個軍官一起跑。長江上停著袁宗第的船隊,眼下全面潰敗已成定局,這些船隻是他們逃出險境的唯一指望。
跑到江邊,看到船隊整整齊齊,安然無恙,鄧名心裡舒了一口大氣。袁宗第船隊計程車兵早些時候發現了大營突然起火,又看到岸上一片混亂,水營千總立刻下令全體戒備,士兵刀劍出鞘、弩箭上弦。千總一望到周開荒就遠遠地大叫:“周千總,大營如何?”
“一半官兵叛變了,剩下的一半都垮了,糧食也燒了!”周開荒大聲回答著,一躥就跳上了船。前期逃到江邊的袁部士兵已經陸續登上了自己的船,跟在周開荒身後的是最後一批。周開荒回首望了一眼,後面跟著的是密密麻麻的譚文部潰兵,他把手一揮,對那位二十多歲的水營千總說道:“沒有我們的人了,松纜開船!”
袁宗第的船隊共有大小江船一百多條,足以攜帶數千士兵。發生事變後,船隊的指揮軍官命令大部分船隻向渝城方向駛去,接應袁宗第的主力,留下三十條船以備接納從大營方向撤出來計程車兵。聽了周開荒的話,水營千總明白損失慘重,不由臉色一暗,當即下令準備啟航。如果渝城城下袁宗第反敗為勝的希望不大,那麼前去接應的船裝上士兵後立刻就要撤退,他們需要迅速追去跟上大部隊。
就在人們的面前,成百上千譚文部下的潰兵向江邊的船隻奔來。這些士兵大多已經是赤手空拳,看到鄧名登上的這艘船開始松纜準備離開時,一些跑在前面計程車兵就躍上碼頭,揮著手向船邊衝,拼命喊道:“救我,救我!”
船上的守衛立刻倒轉槍刃,用力地掄起槍桿向這些人砸去。趕跑了最靠近的幾個後,船上的水兵就在向岸的一側站成排,刀槍的尖峰筆直向外,顯然不打算放任何一個人上船。
鄧名看到,江邊有眾多潰兵擁擠在碼頭外,越聚越多,其中不少人跳入江中,向那些離江岸不太遠的袁部船隻游去。而那些船隻和鄧名這隻船同樣毫不客氣,棍棒齊下朝人亂打,幾個水中的譚文部明軍士兵被打得離開了船邊,也有的人被狠狠地砸沉到江中,再也沒有露頭。
一個看上去像是軍官模樣的年輕人坐在鄧名船前不遠的岸邊,他指著冷眼觀看的周開荒大聲罵道:“殺千刀的闖賊,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開荒冷笑了一聲正要反唇相譏,但猛然想起鄧名就在身邊,這可是崇禎的三皇子,袁宗第還指望他將來替自己說話呢。周開荒悄悄打量了一眼身側的鄧名,在心裡琢磨著:“雖然三皇子脾氣不錯,和我們相處得也可以,不過對面那個傢伙老是‘闖賊、闖賊’的,激起了他的父母之仇,心裡結下疙瘩,恐怕對於國公不利。”
但是水營千總卻沒有周開荒的顧忌,他立刻戟指回答道:“沒用的官兵,做鬼也是個廢物!你們不敢跟韃子打,就會和老百姓耍本事,你們也算是漢人?呸!”水營千總隨後喝令啟航。
“周兄!”鄧名聽到那些明軍淒厲的哭喊聲,顧不得自己一身的血汙,拉住水營千總,向周開荒求情道:“為什麼不救他們?船上還有地方,還能裝人啊!”
水營千總不知道鄧名的來歷,但是看見過鄧名在袁宗第身側,袁宗第對他客客氣氣的。今天這麼危急的關頭,親衛隊長和他在一起,可見袁宗第對此人的重視,也許是袁宗第重用的師爺。千總就耐心地解釋道:“先生請看,我們的船隻不多,往前走也許還要接應自己的弟兄。若是載了一個沒用的官兵,就要少載一個自家弟兄。再說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