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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答。
袁宗第是個老軍伍,對打仗的事情相當清楚,說起來頭頭是道。
在他看來,僅靠長江運輸的糧食肯定不足以供應吳三桂那支規模龐大的軍隊,吳三桂還是需要在行軍途中從百姓手中大量地徵糧。袁宗第認為,既然有孫可望指路,那麼吳三桂選擇的進滇路線肯定有足夠稠密的人口供他利用。但是吳三桂以前中途回師過一次,然後又再次出兵,就算人口稠密,兩次大軍過境也必定把老百姓折騰得顆粒無存。袁宗第覺得,等到明軍獲得渝城糧草後,四川派去雲南的援軍可以取道建昌,那裡由劉文秀經營了很長一段時間,估計有不少糧草積蓄,也有足夠的壯丁人口能夠為援軍所用。當闖營和西營這兩大系統的明軍會師後,就是對付吳三桂也不會落下風。
總之,袁宗第對拿下渝城後的戰局相當樂觀,認定吳三桂已經成為懸師。進攻雲南的清兵越是數量龐大,越會因為物資匱乏而難以持久,退路又被明軍堵住,下場可想而知。
趙天霸聽得頻頻點頭,顯然是非常贊同。
鄧名一邊聽著,一邊感到陣陣疑惑。這些天來,在袁宗第營中,聽他們反覆說起若能攻下渝城就能逆轉西南戰局,鄧名漸漸也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現在渝城外圍的梅花樁接近掃清,城牆、城門都已經裸露出來,兩天後闖營精銳都將跟著文安之一起趕來,至少又有數萬兵馬,那麼渝城眼看就要落入明軍手中。可是鄧名知道歷史上西南戰局最終並沒有被逆轉,那麼渝城應該沒有被攻克,清軍確實徹底擊敗了李定國
袁宗第對奪取渝城後的戰局越是樂觀,鄧名越感到緊張和不安。
因為距離遙遠,通訊不便,無論袁宗第、趙天霸、周開荒還是鄧名,都不知道此時雲南的戰局與他們樂觀的預料相去十萬八千里。實際上,吳三桂帶著清軍南下逼近昆明後,永曆皇帝聞風倉皇出逃。廣西的明軍主力奉命向昆明返回,漢殲耿精忠趁機發動攻勢,奪取了明軍大片領土,而洪承疇也從湖廣出發,參與對雲南的進攻。
晚上回營的時候,鄧名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若是明軍進攻渝城失敗,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袁宗第講過幾次,以四川現在的人口,根本經不起大軍來回折騰,所以不認為清軍還能從陝西派來大批的人馬援軍。再者,陝西清軍已經沒有什麼像樣的部隊了,就是有時間也來不及。
鄧名判斷,可能是因為渝城城池堅固難以攻破,將會導致明軍無功而返,那麼他就跟著袁宗第一起回到明軍的基地,往後再考慮下一步怎麼辦。但是明明再有兩天文安之的主力就要抵達了,憑著明軍的優勢,渝城難以支撐,估計很快就會陷落。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變故!會不會有一支清軍突然趕到,給渝城解圍了?”鄧名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但他無法想象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如果袁宗第說得對,陝西和四川已經沒有一支清軍能夠擊敗明軍主力的話,只能是還有另一支清軍援軍突然抵達了,而且數量極其眾多!那這支突然抵達的清軍就應該是”
想到這裡鄧名感到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支清軍應該趕在文安之主力到達前出現,所以也就是這兩、三天內的事了。
“我該如何提醒袁宗第呢?要他多派探馬偵查?可是如果他問我憑什麼得出這個判斷,我又該如何回答呢?這支清兵從何而來,走哪條路,在哪個方向上出現?我對行軍打仗一無所知,對這個時代沒有任何瞭解,四川哪裡有清軍駐紮也不知道,我怎麼能夠說服袁宗第相信會有一支清軍突然出現?”
鄧名苦苦思索,但是一無所獲。他感到狂風暴雨即將從天而降,巨大的危險就潛伏在身邊。茫茫黑夜中隱藏著野獸,雖然你現在看不到它眼中的兇光,聽不到它飢渴的喘息,不知道它會從哪個方向撲過來,但是無疑它正在某個附近角落窺視著你,向你步步逼近。
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吶喊,接著就有一個清兵裝束的人撩開帳子,舉著火把衝進來,二話不說對著鄧名揮刀就砍。
面對著刀光鄧名猛地坐起身,才發現是南柯一夢,自己剛才不知不覺睡著了。心中咚咚地跳個不停,鄧名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摸黑起身,輕輕地走出帳外。月光灑滿明軍的的營地,四周靜悄悄的,能夠聽到附近帳篷裡傳來的鼾聲。遠處營牆上挺拔的哨兵身影清晰可見,他們正警惕地保衛著營地的安全。
鄧名望著滿天的星斗——這個世界危機四伏,唯一讓他感覺平靜、安心的就是這滿天的繁星,他以前從未發現星空這麼美麗。鄧名默默地嘆氣。命運對其他人來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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