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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弱的成都尚且窮於應付,不像是能發兵來給自己解圍的樣子。十天來明軍一直在向城牆進攻,雖然他們砍木樁的速度不快,但由於城內的守軍短缺無法出城逆襲,所以明軍一直在推進。今天有好幾處城牆守兵向王明德告急,他登上城牆,看到明軍在這幾處已經接近牆下。尤其是來得最早的譚文部,他們已經開始填壕溝了。袁宗第那邊的進度雖然慢一點,但看起來抵達壕溝也就是一兩天內的事情。
王明德心知局面已經非常危急,一旦讓明軍在多處填平壕溝,等明軍主力抵達後他們就能全線攻城。此時渝城城中的清軍人心不穩,有人向王明德請求突圍——這當然不可以;還有人請戰,力主趁著明軍主力還未抵達,殺出去與城外明軍決一死戰,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拼死一戰。王明德也不能同意這個計劃,城外的明軍比守軍強大得多,一旦戰敗,渝城就會立刻失守。
站在渝城城頭的王明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譚詣的軍隊與譚文匯合——看上去新來的明軍又有五千之多。很快,譚詣接替了譚文的陣地,而譚文則移營到中間,這樣明軍的戰線就合攏起來了。現在,王明德就算想效法高明瞻棄城脫逃也沒有出路了。
“唉,吳帥這次真是看走眼了。”王明德悲哀地想道。一個念頭猛地浮現出來:“趁著我手裡還有近萬人馬,加上這麼一個渝城,若是降過去應該能保住姓命吧?”
但也就是一轉眼,王明德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如今朝廷幾乎已經統一天下,殘明只剩下四川、雲貴這麼一點地盤了,投降過去也不過就是早死、晚死的事,說不定總督大人真能給我解圍呢!”
又琢磨了片刻,王明德咬咬牙,給自己鼓勁道:“就是戰死了,朝廷總會撫卹我的兒子們。投過去最終還是難逃一死,還連累了全族,何必呢?”
抱定這個念頭後,王明德決心死守渝城,能拖一天是一天。
與王明德相反,袁宗第今天回營的時候顯得興致很高,請鄧名過去吃飯,席間還有說有笑。雖然鄧名對這個時代的禮節不是很清楚,但他感到袁宗第對自己的態度絕對不同尋常。鄧名以為自己如果運氣好,頂多也就是充當一個幕僚,但袁宗第卻不與自己商量事情,不需要自己的幫助分析。此外,袁宗第對自己的禮貌遠超過了上司對待部下,即使是如周開荒這樣的心腹也不會受到這樣客氣的對待,更別說其他的部下了。
“仁壽侯帶來訊息,文督師兩曰前越過萬縣,現在估計已經到了豐都。”袁宗第笑呵呵的說。
文安之是永曆皇帝派到四川的督師,駐地在奉節,主要工作就是安撫、節制雲集在川東、湖廣北部一帶的闖營餘部。文安之的大軍走陸路,會比譚詣的水師晚到兩、三天。現在袁宗第和譚文的營地已經穩固,而且儲備了足夠數萬軍隊所需的糧草,渝城外圍的工事也掃蕩得差不多了。今天譚文和袁宗第都開始試探姓地進攻城門和城牆以摸清守軍虛實,等大軍一到就可以強攻渝城。
趙天霸不動聲色,心裡對譚詣卻十分鄙夷。
不像趙天霸,周開荒一聽到這訊息立刻大聲說道:“怪不得仁壽侯來了,督師快則三天、慢則五天就能抵達渝城了,他要是再不來,這功勞不就沒他的份了嘛。”
“話不能這麼說,都是為國出力,而且仁壽侯也有仁壽侯的難處,”袁宗第對這些明軍嫡系不是沒有想法,不然也不會和譚文把營地分開。要是平時,對周開荒這種不加掩飾的挖苦,袁宗第多半會點頭讚許,至少也是笑而不語,但今天鄧名這個宗室子弟在邊上,袁宗第就留有餘地了。
“能有什麼難處”周開荒還在爭辯。
周開荒開啟了話匣子就停不下來,越說越激動,趙天霸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這傢伙很快就要開始痛罵明廷了——這幾天周開荒在鄧名身邊,不能隨便說話,應該也快憋壞了。同時趙天霸注意到袁宗第在打量鄧名的表情,估計靖國公心裡也開始不安。
“拿下渝城就是切斷了吳賊的退路。聽說城中積蓄頗多,足以支援數萬大軍行動。”按說趙天霸不該在袁宗第面前談論川鄂明軍該如何行動,畢竟他的身份只是一個使者,但他還是把話題岔開:“若是吳賊不肯回師,說不定還要勞煩督師大人統帥三軍南征哪。”
“理所應當,”袁宗第立刻點頭道:“等拿下渝城隔絕川南、川北,就是晉王不說,我們也要上書朝廷讓我們去會會吳賊,他可是欠了我們不少血債啊。”
這個話題鄧名非常有興趣,正好可以解答他心裡的疑問,於是就詢問起袁宗第的看法,同時豎著耳朵聽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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