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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同樣關係到劉體純的利益,三個人在夷陵舉行了第一次談判,嘗試把他們的聯盟變得更加穩固。
鄧名拿出的條件就是新成立的委員會可以對長江貿易查帳,之前他就把崇明島的查帳權交給了蔣國柱。既然為了達成協議能把這個權利交給滿清的高官,鄧名就不打算為此和明軍同盟斤斤計較。
“如果兩位將軍不知道成都能夠從長江貿易中收益多少,或許就不知道失去它對我們的打擊有多大。”鄧名說道。內耗其實也是一種博弈平衡,成員都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只是他們的選擇對整體有害,結果就是整體被吃垮,成員最後連本代利地吐了出去;不過這個平衡並不會因為某個成員捨己為人而發生改變,只要有一個成員不放棄利己的策略,其他成員做出的努力就會白費。
“委員會可以查成都的帳,也可以查兩位將軍的稅收賬本。”鄧名希望靠這個委員會進行溝通,讓大家不要無限試探其他人的底線。
“但這樣還是會擔心別人造假吧?”李來亨這幾天深思熟慮,拿出一個意見:“要不這樣,我以去年的稅收為基準,不經鄧提督同意就不加稅,但提督提供給我一筆軍餉做補償。”說到這裡李來亨看了劉體純一眼:“可以先在我的領地上執行,劉將軍不必和我一樣。”
現在虁東軍中,和鄧名關係最好的就是袁宗第、劉體純和李來亨這三個人,漢水流域的兩位將軍要差上一點。不過即使如此,劉體純和李來亨對鄧名依然有戒心,李來亨的這個提議已經表現出巨大的誠意,把本來完全屬於他的徵稅權出讓了一部分給鄧名。
“不知道李將軍要多少軍餉?”鄧名當然喜出望外。
李來亨也不知道貿易量有多大,就說了一個十萬兩的數字,鄧名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表示等他檢查過賬冊,對長江貿易量心裡有數後再確定。
劉體純也同意接受鄧名一定的賠償,不提高稅收,把各戶的稅賦鎖死在去年的基準上。這套解決方案只是暫緩了矛盾的爆發,因為它太僵硬了,明軍或許在剛剛簽訂條款的時候認真執行,但不可能連續幾年對真正的開墾都視而不見;萬一遇到災害或豐收也無法調整。一旦出現變更,就會有機可乘,而增加一點稅收對將領和手下有利。
為了維持自己的信用以便繼續透過貿易獲得收益,鄧名可以向劉體純和李來亨提供補償,不過即使他提供了這種補償,也無法保證另外兩個人不偷偷地多收一點稅;或是猜測別人在偷偷多收稅;或是懷疑鄧名的分配比例不合理。任何一種情況都會導致協約失效,沒人能無限退讓,也沒有人能準確地知道別人的底線,而在無意跨過時,明軍內部的統一戰爭就要開始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協議還是能拖延矛盾的爆發,避免明軍將領立刻面對三輸局面和統一戰爭二選一的困境——現在滿清佔據天下的十分之九,在滿清虎視眈眈的情況下,統一戰爭肯定導致三輸。
委員會的成員由三家共同指派,原則上大家都同意把所有糾紛都放在委員會里解決,如果有矛盾也不互相指責,而是等待委員會的稽核檢查。李來亨和劉體純都認為這樣很完美了,再次鞏固了抗清同盟的關係,消除了彼此間的矛盾,但鄧名卻感覺未必夠。
“委員會是我們三個人任命的,如果到時候我們的使者都固執己見,堅持不肯退讓怎麼辦?”說到底這只是一個溝通機構,而在稅收的問題上,很可能李來亨和劉體純聯合起來對付鄧名,雖然要求不合理,但是能夠在爭論中佔據上風;鄧名也可能與李來亨或是與劉體純中的一個人聯合,因為共同利益而讓不合理的要求得到透過。一旦這個溝通機構失去作用,那麼內耗就會失去控制,明軍就重新面對自殺方式二選一的局面。
簡而言之,這個委員會是完全靠明軍軍閥的道德和大局觀來維持的,並且無時無刻都在傷害著他們的讀才權力。而鄧名認為無論是道德還是大局觀都是靠不住的,就算他本人、劉體純和李來亨都能夠在蜜月期控制自己,其他人怎麼辦?如果沒有行之有效的減少內耗的方法,那麼將來委員會說不定還要對郝搖旗、賀珍發動統一戰爭,總不能指望全部的明軍將領都擁有自我犧牲的大局觀和高尚道德。
終究還是要有一個人來扮演狼王和猴王的角色,從族群的高度做出最後的決定。在鄧名所知的憲政模式中,這個近乎神一樣的角色是由法官來扮演的。所以鄧名本想提出由提刑官負責,不過轉念一想,成都府的提刑官基本就是他的下屬,而且還是袁宗第的侄子,不要說李來亨和劉體純,就是鄧名本人都懷疑他能否秉公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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