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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鄧名聽完後連連點頭,又好奇地問道:“那些大象死在湖南、廣西后,它們的馭象夫去哪裡了?”
“有兩個人自殺了,他們唯一的用處就是帶著大象,從來不分開,大象死了他們也活不下去了;還有幾個人回緬甸了,不過走的時候也都失魂落魄,一點精神也沒有。”
“嗯,確實,沒有大象他們就和普通人一樣了,不過,我想他們也是真的傷心;從少年時候就開始養大象,大象死了,這和親兄弟死了也差不多了吧?”鄧名下令去俘虜中尋找馭象夫,然後讓他們出來認領自己的大象。
經過一番尋找後,有幾頭大象的馭象夫被找到了,鄧名透過翻譯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肯協助明軍,那他們的大象多半活不過今晚,只能被扒了皮吃肉。鄧名的威脅很有用,這幾個緬甸人馬上配合明軍。當看到熟悉的馭象夫拿來食物後,狂暴的負傷戰象也平靜了一些,在馭象夫的安撫下進食。
“他們果然是好朋友。”鄧名在邊上冷眼旁觀,有了這些馭象夫配合,川軍的獸醫也能靠近大象給它們治療傷口。鄧名看了一會兒,也不好讓建昌軍官久等,就回營吃飯去了。
剛吃完飯,正和趙天霸、狄三喜等人閒聊時,突然有一個士兵來報告:“大象又死了一頭,養它的那個緬人在旁邊沒完沒了地鬧。”
大象重傷致死並不稀奇,川西獸醫本來也沒有治療過這種動物。
“弟兄們要把死象剁幾塊做成肉乾,可是那個把它養大的緬人拼命攔著,撲在死象上尋死覓活。”剛才鄧名交代過要善待這些馭象夫,所以明軍士兵沒敢動粗,就來請示如何處理。
“他的大象都死了,這個人沒用了,拉下去和其他苦力關在一起吧。”狄三喜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個川西士兵客氣地應了一聲,但沒有離去而是依舊望著鄧名,狄三喜猛醒過來,連聲向鄧名道歉:“末將魯莽了。”
“這是小事。”鄧名錶示他不介意,其實狄三喜也認為這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所以才會隨口替鄧名下令。
鄧名本來想給狄三喜個面子,讓士兵按照狄三喜的話去做,但轉念一想,還是起身離席:“我去看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十七節 政策(下)
鄧名發現正像那個部下報告的,一頭大象側躺在地上,已經死去多時,在這座小山一樣的動物旁邊,有個看上去不到三十的緬人正嚎啕大哭,抱著死去大象的腦袋,不停地撫摸著大象,溫柔得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龐。
“哭得我都有些心酸了,”一個明軍軍官對鄧名說道。經過幾年來持之以恆的教育,這些年輕一代的常備軍官兵在鄧名面前使用“我”這個自稱的頻率越來越高了:“這個緬人翻來覆去就嚷著一句話,聽翻譯說就是‘不要吃它’。”
鄧名環顧了一圈,看到遠處還有幾個緬人俘虜向自己看過來,估計那幾個也都是被找出來的馭象夫,他們臉上都是同病相憐的悲慼之色。
“這頭大象是死了,但其它的大象還沒死哪。”剛才派士兵去向鄧名報告的軍官走過來,對鄧名說道:“大象的肉又不好吃,依我看就算了吧。”
“你們的口都太刁了,這可是肉啊,有肉吃居然還挑三揀四!”鄧名搖頭嘆氣道。記得在兩年前,常備軍的官兵們一個個見了肉沒命,現在居然嫌棄象肉老好吧,鄧名也承認象肉不好吃,是很不好吃。現在身處麗江河谷地區,有江魚也有其它的牲口,明軍打算用象肉製造肉乾也是以防萬一。
鄧名的話讓明軍將士想起了前半生的苦曰子,頓時都不說話了。但鄧名再開口時,出乎意料地沒有下命令堅持把大象製成肉乾:“看這個人的年紀,這頭象的年紀應該也不太大,相依為命的大象死了,要是再當著他的面把他的象兄弟吃了,好像確實有點太殘忍了。”
把那個緬甸馭象夫叫到面前,鄧名上下打量了一番——馭象夫一般家境還好,而且出入有大象當坐騎,比起這個時代的其他人多少顯得富態一點,但這個人一點兒都不胖,身材又高又瘦。鄧名讓翻譯問他打算如何處置這頭大象的屍體,如果任憑它曝屍野外的話,那即使是沒有被人吃了,但也便宜野狗和禿鶩了。緬人擦乾了眼淚,小心翼翼地答道,他想刨一個坑把他的大象埋了。
“這得多大的一個坑啊?”鄧名驚歎一聲。
當翻譯把鄧名的懷疑翻譯過去後,那個緬人信誓旦旦地說他特別善於挖坑。
“好吧,便宜細菌了。”鄧名說完後,翻譯沒有立刻對緬人說話而是投過來探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