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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無可忍之下,鞏焴也以牙還牙,衝著對面教室大喊:“蒙正發欺師滅祖!”
這樣,蒙正發就成功地把辯論從學術、歷史的辨析高度拉低到對罵程度。而且蒙正發自認為還很有優勢,因為他還年輕,而鞏焴已經是七十的老頭了。不過蒙正發還是低估了鞏焴,他本以為沒有幾天鞏焴就會因為年老力衰敗下陣去,卻沒有想到鞏焴在陝北打了十五年遊擊,身體硬朗得很,每天和蒙正發對峙兩個時辰都不見氣力不繼。
但這樣一來,課程就進行不下去了。本來辯才無礙的鞏焴現在總是在講學的時候精神緊張甚至磕磕巴巴,還經常怒氣衝衝地發脾氣。最後鞏焴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學生正襟危坐地在下面聽著,但一堂課下來估計他們印象最深的就是“燒神主牌”和“欺師滅祖”這兩句話,完全起不到宣傳自己思想和學說的效果。
鞏焴改變了教學方法,開始給大家講故事,主要內容就是東南這一幫士人是怎麼在清軍面前奴顏婢膝的。“水太涼”、“頭皮癢”之類的趣事不太費腦子,即使隔壁教室有人在亂喊也不會影響鞏焴組織語言,還可以普及璐王犒勞清師這樣的知識。這些故事大家都愛聽,發現鞏焴戰術改變後,蒙正發也有樣學樣,也開始講故事,大揭投奔闖營士人的老底。
你說鄭鄤杖母,我就提復社作弊,兩人把幾十年的事情倒數了一遍,一通瓜蔓抄下來,凡是和投闖或是降清的人沾邊的人,無論是同年、老師、同年的老師還是老師的同年,誰都跑不了,怎麼聳人聽聞怎麼來。
最後不但陳佐才他們都聽不下去了,就連剛開始聽得捧腹大笑的劉晉戈等人也漸漸察覺到不對了,這一通揭老底下來,斯文掃地的不只是某一派士人,而是兩敗俱傷。
“陳祭酒已經很生氣了,他私下對劉知府發牢搔說,這幾個都不是好人。他本來對江南計程車人都敬仰至極,尤其是東林,現在他覺得西北以外計程車人就沒有好東西。江南名士拿棍子打母親,東林還專營科舉舞弊,不但欺君,還是從寒窗苦讀的書生手中盜竊他們的功名、前程,魏逆那麼大殲大惡的人都做不出這種事來。”見到鄧名後,周開荒就告訴他現在成都官員都覺得書院那邊鬧得有些過分了,每天去聽講課的人不像是去聽講學而像是去聽評書,出來後還到處傳:“這不成在書院演猴戲了麼?”
“猴戲?這個詞不錯,就和劉兄弟、袁兄弟他們一樣,哈哈。”鄧名聽得是大笑不止,很多人都認為書院是培養官吏的地方,而官員的威嚴和士人的臉面息息相關,如果這種鬧劇繼續下去,最後川西政斧一樣要自食惡果。
不過鄧名想建設的是大學,他反問周開荒道:“為何要替士人的顏面著想?”
“可陳祭酒說,這樣鬧下去,最後百姓就不會敬重士人了。”
“士人也好,不是士人也好,如果一個人不值得敬重,他就不該被敬重,想被別人敬重,就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而不是想法設法地掩蓋,我覺得這樣很好。”在鄧名看來,上次袁象和劉晉戈的猴戲就演得很好,效果比鄧名準備的笑話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而這次四川書院的揭老底活動也讓鄧名感到非常驚喜:“以往書院出來的學生,對老師講過的東西深信不疑,若遇到不一致的學說,能上升到正邪之爭的高度,東林自己窩裡還往死裡整呢。天啟後哪有閹黨?都是東林狗咬狗,誰輸了誰就成閹黨了!”
鄧名覺得透過這件事,四川的學生就能明白,老師說的話不一定是對的,更不一定是真的,至於官員兩邊大都是混蛋,瘋狗對咬看個樂就好,用不著同情某一邊。宇宙的真理,只能由物理學家而不是哲學家來發現,學生損失些對哲學大師的迷信,卻可能提高科學精神。鄧名覺得這筆買賣很划算:“周兄弟既然來了,就讓我好好顯擺一下吧,領你在五十一亭轉轉。”
第四十五節 鍊金(上)
本來這次返回成都來到五十一亭後,鄧名是想把蒸汽機鼓搗出來,雖然不知道蒸汽機具體應該怎麼製造,但鄧名知道蒸汽能夠驅動機械,就像知道切割磁力線能產生電流一樣,鄧名知道熱功可以轉換。
不過折騰了好久,鄧名發現蒸汽機遠比發電機還要麻煩。經過冥思苦想,最後只找到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利用蒸汽的辦法,那就是加熱水把一個氣缸推上半空,等溫度降低後讓它因為重力回落來做功。不過就是這麼一個思路,鄧名發現也很難實現,氣缸的密封、耐壓,以及透過機械來傳遞、利用動能,沿途是一座又一座的技術難關。如果不解決諸多的技術難題,器械就毫無效率可言,而沒有個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