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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還燕京,做攝政王,闖王開出的條件真是很不錯啊。”如果不是有前世的經驗,鄧名估計大部分人聽到這個條件恐怕都會心動,畢竟當時清軍還沒有在關內成功立足,如果吳三桂不獻山海關的話,估計清軍仍然不能;而吳三桂憑藉這樣的功勞,很有可能成為曹艹一樣的人物,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鞏焴沒有講,但鄧名覺得李自成開出這個條件的時候,肯定會認為至少能安撫吳三桂一段時間,但卻沒有想到吳三桂毫不猶豫地倒向滿清了,放棄了讀力權、掌握朝政的機會以及再造朝廷的功勳,剃髮投降了多爾袞,甚至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
“吳三桂知道他根本守不住這麼多東西,就算他貪心拿下來,最後也得被別人奪了去,而且還會多面豎敵耗盡他的兵力。不過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平西王面對這麼大的誘惑,居然一點兒也不心動,或者說就算心動也絕對不會為此去莽撞行事,當真是豪傑啊。”說到後來,鄧名對吳三桂都忍不住用上了平西王的稱呼。換個稍微頭腦不清醒的人,恐怕都會抱著“富貴險中求”或是“不做怎麼知道做不到”的心理去賭一把,替李自成擋住多爾袞,或是暫時繼續中立,而不會讓清、順之間的平衡被立刻打破。
對吳三桂來說,這無疑是極其明智而且有利的選擇,但對中國來說,則是大不幸了。收起所有對吳三桂的輕視之心後,鄧名又開始琢磨李自成的策略,發現其中的算計也是相當了得:“燕京剛剛拿下,闖王說還就還,如果能不毀約的話——那闖王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皇上當時的難處和吳賊一樣,甚至比吳賊還要大上很多,”鞏焴又是一聲苦笑:“而且早已經騎虎難下,國公大概想不到吧,在山西的時候,皇上、平章就不想打燕京了,但形勢比人強,逼得皇上不得不一步步走到燕京城下。當時若是能把燕京扔給中立的吳三桂,坐山觀虎鬥,那平章恐怕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永昌元年,李自成剛剛取得陝西,同時命令袁宗第經營湖廣,河南的根據地因為東林大佬侯洵在開封掘河,已經變成了一片澤國。四川的張獻忠態度曖昧,北方已經和清軍接壤,大順的戰略形勢依舊相當嚴峻。
而一開始對山西的進攻,本意也是為了西安的安全而發動的掃蕩姓戰爭。當時明廷判斷李自成如果有意進攻京師的話,也肯定不會走山西這條路,因為上面重兵密佈;但沒有想到李自成偏要走這條路,因為李自成的目標本來就是嚴重威脅西安安全的這些明朝重兵,而不是燕京。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山西明軍聞風而降,十幾萬大軍向六萬順軍交出堅城要塞。
“東征唯一的一場仗就是寧武之戰。放在河南可能這都不算什麼,因為周遇吉前後就守了一天,然後就被我軍擊敗了。在河南的時候,這種一天見勝負的仗估計很快就不會有人記得了,但東征中的寧武之役被反覆提及,就是因為實在沒有別的好提的了。而且就是周遇吉,其實都是誤會。”永昌元年的東征,是大順的輝煌勝利,但鞏焴說起來卻毫無喜色。
“誤會?”
“是啊,從西安出發的時候,我們有六萬軍隊,權將軍(劉宗敏)帶著兩萬前鋒,號稱五十萬,皇上帶了四萬人,號稱百萬。我們宣佈要推翻明廷,號召地方官吏獻土投降——出征嘛,總要有點氣勢,把目標說的大一些。但沒有想到居然這麼輕鬆,出兵後不費一刀一槍,就拿下了大半個山西,受降了十萬多明軍。而周遇吉把我們的檄文信以為真,誤會我們確實是要奔燕京去的,所以他棄城逃跑,放開了通往燕京的大道逃去西北面的寧武關,多半心裡琢磨著:你們不是要去燕京嗎,那你們過去好了,讓我呆在這裡看看風頭。”但李自成此戰的真實目的是為了保證西安的安全,當然不能讓周將軍在身後看風頭,就離開大道追了過去,趕到寧武城下把他消滅了:“打寧武用了一天,打完皇上就想回師了,因為連姜鑲都投降了,整個山西已經平定了,明廷能夠用來威脅西安的重兵已經全部不復存在了。”
“可你們沒有回師,”鄧名隱約猜到了李自成的難處:“因為投降的明軍太多,闖王養不起了嗎?”
“正是,陝西三邊本來就需要外地賦稅的支援,不過靠著整頓吏治,還有沒收的秦王府財產,我們還支撐得住;但山西也是一樣,每歲都要上百萬兩的軍餉,以前是明廷給,但現在投降我們了那明廷肯定是不給了。這十幾萬降兵降將,把他們統統遣散吧,那以後恐怕就沒有人願意投降大順了,但如果不遣散,平章說那是萬萬養不起的。”
因此在姜鑲投降後,李自成的東征非但不能勝利結束,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