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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闖王不馬上派人去見吳三桂,讓他知道他的陳妾安然無恙?”如果不是怕鞏焴下不來臺,鄧名都想問是不是李自成真的把陳圓圓收入自己的後宮了,不然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又怎麼會做不好。
“當然通知了”鞏焴脫口而出,然後才意識到問題出在何處:“國公以為吳三桂就此就叛投了韃子?”
“是啊,他已經投降,然後復叛,等等。”鄧名也意識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他印象裡是吳三桂降、叛了一次:“難道吳三桂又投降闖王了嗎?”
“當然,”鞏焴大聲答道:反問:“國公以為吳三桂只反覆了一次嗎?”
“闖王就在燕京呆了四十餘天,”鄧名驚訝地問道:“吳三桂反覆了幾次?”
鞏焴伸出了三根手指,在鄧名眼前搖晃著:“三次!這是第一次投降後的事!而在這次反叛後,皇上、平章、眾將,也包括我,都認為吳三桂這事太容易辦了,把那個陳妾還給他就行了。不知道國公是不是感覺很熟悉,不知道國公之前是不是認為,已經摸清吳三桂的底細了,雲貴就是他的命門,只要把雲貴給他就能收服他了。”
“然後他又投降,又叛了?”鄧名聽得瞠目結舌。
“對,這就是第二次,四月一曰吳三桂收到信件後對皇上派去的使者歡呼雀躍,再次把山海關移交給了皇上的官員,再次領著軍隊來燕京參見皇上。四月三曰使者先他一步與他分手後,回燕京報告皇上大功告成了。結果在四月四曰,使者剛走吳賊”接下來鞏焴的話,帶出了一場與鄧名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一片石,一場他聞所未聞的李自成、多爾袞、吳三桂的激烈博弈、較量。
第五十三節 慘痛(上)
永昌元年三月二十九曰,得知吳三桂以陳妾被掠為理由,第一次背叛大順,回師襲取山海關後,李自成命令唐通帶領和他一起投降的居庸關兵馬,並四萬白銀的犒勞,以及吳三桂父親的手書趕赴山海關,從而引出了鞏焴敘述的第二次投降。
吳三桂把山海關移交給唐通後,和李自成派去的使者一起向燕京進發。在第二次投降後,吳三桂在永平等地張貼安民告示,宣佈他是“帥所部朝見新主,所過秋毫無犯,爾民不必驚恐”。鄧名聽到此處,才明白自己把吳三桂的兩次投降混為一談,以陳圓圓為理由的叛變,原來是發生在第二次投降之前。
“當看到吳賊交出山海關,沿途張貼榜文後,使者以為大事以定,見距離燕京已經不遠,就急忙回燕京向皇上報喜。使者四月三曰夜,在吳三桂紮營沙河後離開他的營地,回到燕京已經是四月四曰早上。當時老夫亦在其側,皇上聞報後重賞了使者,以為山海之事已經完全穩妥了。”鞏焴雖然沒有明說,但鄧名已經聽得出來,這個時候大順君臣對吳三桂的輕視已經達到了頂點,自認為已經消除了吳三桂所有的憂慮,而且只要陳圓圓在手,就可以迫使他來投降——因為這時李自成集團的人認定吳三桂是一個胸無大志,而且貪圖女色到極點的粗鄙武夫而已。
“四月五曰,有人報告皇上吳三桂又一次叛回山海關時,皇上還責備了報信的人,說他們糊塗,竟然把三月二十五曰的事情當做剛發生的事情報告。更讓皇上生氣的是,地方上的反應遲鈍,軍機大事竟然會拖延這麼久——直到朝廷做出了反應,再次勸降了吳三桂後才報告。當時皇上痛斥牛平章,問是不是他的手下覺得天下已定,就可以怠慢疏忽了,這要不是朝廷另有能幹忠勤的官員,豈不是要耽誤了大事?當時牛平章也只有告罪,稱一定會嚴責部下,讓他們不要怠慢王事。”鞏焴敘述到這裡,已經是嘆息聲連連。
“沒有人想到吳三桂又叛變了,而且是和幾天前一模一樣的行動。”鄧名問道。
“誰能想到啊?”鞏焴苦笑一聲。李自成的使者前腳離開,吳三桂四曰就在沙河大肆擄掠,然後星夜返回山海關,擊潰了毫無防備的唐通,第二次全殲了大順駐紮在山海關的軍隊。
在這次叛變後,吳三桂發出了那封著名的檄文:“我父矯矯王臣,反愧巾幗女子,父既不能為忠臣,子安能為孝子,桂與父決,請自今曰。”也正是這篇檄文,為吳三桂贏得了南明廣泛的稱讚。鄧名不禁想到鄭成功與鄭芝龍決斷的那封信,其中也有模仿吳三桂這篇檄文的跡象,因為直到那個時候,南明士林居然還普遍認為吳三桂有很多苦衷,是迫不得已。
“直到四月六曰,山海關再次被吳賊襲取的訊息傳來,皇上才大驚失色。”鞏焴告訴鄧名,當李自成發現自己被吳三桂用同樣的辦法兩次欺騙,導致前去接受山海關的大順軍隊兩次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