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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什麼難的,而且鄧名還同意按照縉紳的要求進行甄別,把那些縉紳們看不上的人,或是不願意服從出資人規矩的人從軍隊裡篩出去——準確地說,這件事也得縉紳自己來辦,鄧名不會出面唱白臉,他只會保持善意和中立——不過這就夠了,縉紳的力量和江湖好漢們本來就不在一個水平上,沒有鄧名拉偏手,綠林好漢不可能是大地主集團的對手,更不用說鄧名還會傾向縉紳的一邊。
難題在於縉紳不敢明目張膽地養軍隊。平時插手地方軍隊以幫助自己走私,或是行一些方便,這是縉紳們一直在做的事情。不過公開掏腰包豢養軍隊,顯然超過了官府能夠容忍的底線。一旦幫助鄧名養兵,那就等於徹底站在了明軍一方,屬於要被清廷追究的同謀犯。
“實際上沒有那麼可怕,即使是燕京對於士人也是優容的。上次延平郡王攻入長江後,四府十餘縣反正,事後也沒有見到追究誰。不過這不是我的問題,這還是你們的問題。”鄧名見大夥兒都很猶豫,也沒有強求:“我仁至義盡了,給了你們保全濰縣的機會,可是你們瞻前顧後,不肯救助父老。”
“國公,話可不能這麼講。”馬上就有人忍不住提抗議了。
這時濰縣的縉紳領袖夏舉人再次站出來,攔住幾個忙著訴苦的人,狠了狠心問道:“不知道國公會派多少大軍來山東?”
夏舉人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只要鄧名決心與清廷爭奪山東,全力支援山東起義軍的戰鬥,那麼組織團練支援明軍固然有極大的風險,但也不失為一種回報極高的賭博。如果明軍擊敗清軍佔領了山東,今天幫助鄧名組建團練的就都是有功之臣。
夏捷的話讓不少人都收起了抗議的心思,在場的縉紳都意識到這確實是一個報效保國公、在明清兩邊下注的好機會。眼前這位保國公年紀輕輕就已經威震天下,誰敢說他不會帶著明軍捲土重來,成為中國的主人呢?
“暫時我不會派遣太多的軍隊來山東。”鄧名一句話就打消了他們的希望。撒謊騙這些縉紳不是不可以,但終究有被戳穿的一天,到時候對鄧名的信用會有很壞的影響;而且之前的效果也值得懷疑。鄧名計劃在全膠東推廣一套體系,把更多的縉紳組織起來,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天天打聽明軍的援兵什麼時候到,如果總也沒有明軍來,就會有人猜到鄧名是開空頭支票。
“現在我的戰略重心是在江南,開闢山東戰場的唯一目的就是吸引清廷在運河上的兵力,讓我更有把握確定運河會戰的勝利。”對於夏捷這些人,鄧名也無須隱瞞自己的真實目的,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讓山東總督衙門立刻知道自己的意圖;就算他們去通風報信了,祖澤溥也未必信;就算濟南深信不疑,也未必敢上報給燕京來昭顯自己的無能:“所以我不會派援兵來,如果清軍主力來了,我還會從海上撤退。”
幾張剛剛露出熱情的面孔頓時都黯淡了下去。鄧名保證可以滿足合作者的要求,如果他們要求和明軍一起離開,鄧名會給他們安排船艙。不過縉紳可不是綠林好漢,他們在本地有產業、有家族,有大批的不動產,要是丟下這一切的話,那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清軍來了之後,我不反對你們接受招安。”鄧名對那些失望的面孔視若無睹,不慌不忙地說出了自己最後的安排:“我再重申一遍,因為我不給義軍提供錢糧,所以我不干涉他們洗城還是不洗城;如果他們洗劫了你們的莊園,說實話我也只會打個哈哈,說聲‘這樣不太好啊,你們不該為難有頭有臉的人’,我不會比這個做的更多!同樣,因為我不給你們錢糧,不向你們提供保護,所以我不要求你們抵抗燕京的大軍,不介意你們是否接受燕京的招安。”
這不是今天第一次全場陷入集體沉默了,但這絕對是最長的一次。夏捷等人終於確信,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跟不上保國公的思路的。
“你們出錢養的軍隊,當然是你們說了算。我這個人一向主張公平買賣,我幫助你們取得向軍隊提供糧餉並任命軍官的權利,你們在我還在山東的時候支援我,打明軍的旗號;等到我無法保護你們的安全後,我不強求你們繼續打明軍的旗號,也不一定會為你們與清廷血戰到底而派來援兵——有可能派,但也可能因為其他戰場吃緊而不派。如果你們這些出錢養兵的人一起達成決議,要求我離開山東以方便你們向清廷投降的話,我也會滿足你們的要求。簡單說來,只要是正大光明的提出要求,我們就始終是朋友,只要你們投降前和我說一聲,我也會配合;如果我不打算撤退,或是下次再來的時候,我也會理解你們作為清軍與我交戰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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