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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挽回呢?”鄧名在心裡琢磨對策,猛然間,他想起自己前世擠公共汽車時見到的一個場面:
那天車廂非常擁擠,再也沒有一點多餘的空間,售票員一把將門口的一個男子扯了下去。這是一個帶小孩的父親,鄧名看到那個人臉上焦急的神情和他懷中哇哇大哭的孩子時,第一個感覺是同情,但售票員一句話就扭轉了鄧名的看法,她衝著那個男人喊道:“你還算是個父親嗎?讓這麼小的孩子擠車?”一句話不僅讓鄧名馬上站到了售票員一邊,而且那個男人的表情也立刻從焦急、憤怒變成了羞愧。
“做什麼不重要,關鍵是動機要高尚。”鄧名找到了思路:“嗯,沒錯,行兇搶x劫很難聽,但如果在劫富後面加上一個濟貧,那就是替天行道了。”
“郎先生,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鄧名平靜地開導起郎廷佐來:“如果先生放棄了,那麼我只能和蔣國柱合作,可能會被他騙,也沒能救出延平藩的人。但先生有沒有想過,蔣國柱他們要幹什麼?他們要謀害忠臣梁將軍,要欺瞞皇上。先生一死了之,但那樣誰還能揭穿蔣國柱、梁化鳳他們的真面目呢?誰還能為朝廷除此大害呢?”
鄧名突然加重了語氣,聲色俱厲地責備道:“郎先生難道真的不知道幾個海逆和管、蔣二賊相比,到底誰對朝廷的危害大麼?先生和我賭氣,就縱容這二賊欺騙世人,與敵人勾結,先生到底有沒有把國家放在心上?心裡還有沒有皇上?”
現在目瞪口呆的不僅是郎廷佐,李來亨和其他衛士也都愣愣地看著義正辭嚴的鄧名。
“好了,先生回去再想一想,我言盡於此。”鄧名放緩了口氣,他也感覺這場戲演得有點過份了。既然已經把這個理由塞給郎廷佐,就讓它自己去發酵吧。
“提督為何如此看重老夫?”郎廷佐已經有些糊塗了,沒有離去而是緩緩地問了一聲。
只好繼續演戲了,鄧名答道:“若是先生死了,我為了合作也必須要把洩露秘旨的罪名扣在先生的頭上,那麼先生的家人恐怕也會有難,而管效忠、蔣國柱卻可以逍遙法外。為了救出延平藩的人,我不得不如此。但從內心上講,我對他們那種小人是非常鄙視的,而敬重像先生這樣的忠臣,所以我更希望是先生把延平藩的人放出來。”
第四節 平衡
新任的江南提督梁化鳳今天過得很糟糕,他剛剛得到訊息,本來已經被捕的馬逢知已經逃回吳淞,並連夜煽動舊部鬧事,重新掌握了原先的部隊。
“這麼大的事,怎麼也沒有人通知我一聲?江寧的人都是飯桶麼?”梁化鳳勃然大怒,他帶著兩千兵馬趕回南京,只留下了一千人整編馬逢知的軍——如果沒有人帶頭,這些兵力本來足夠震懾心懷不軌的人了。可南京那邊戰事不利,謠言滿天飛,現在馬逢知又突然出現,梁化鳳的人馬措手不及,立刻就被叛軍擊潰。
逃回來的手下報告發生事變後,梁化鳳本有心回師鎮壓馬逢知,但眼下管效忠他們都在南京,梁化鳳的兵馬加上蘇州府的清軍也無法佔到馬逢知的上風。梁化鳳斟酌了一番,決定還是繼續返回南京,雖然這會給馬逢知更多的時間,讓他能夠穩定軍心,但梁化鳳覺得只要能保住南京,擊退明軍,那麼再調頭對付馬逢知也不會太困難;反過來,若是南京失守那就萬事皆休,不要說東南地區的清軍都會變得不可靠,就是梁化鳳自己的部隊也會士氣低沉。
傳令繼續前進後,梁化鳳在部下面前又把南京的文武官員痛罵了一頓,若是早通知他馬逢知潛逃了,就算梁化鳳不能阻止馬逢知叛亂,至少也不會讓自己留在馬部中計程車兵遭到突然襲擊。
透過句容後,正在梁化鳳覺得南京在望的時候,突然遇到了自稱是郎廷佐派來的使者,這幾個使者梁化鳳倒是認識,確實都是郎廷佐標營的軍官。只是梁化鳳已經聽說郎廷佐被俘,不明白對方怎麼還能派出使者來,更奇怪這幾個使者怎麼知道自己要走這條路。
“梁帥啊。”見到梁化鳳後,這幾個使者也好似見到了親人:“太慘了啊,梁帥一定要救總督大人,救救江寧啊,現在整個東南就指望梁帥了。”
這幾個標營軍官也都是鄧名的俘虜,郎廷佐同意和鄧名合作後,就從俘虜中把這些心腹挑選出來,讓他們來給梁化鳳送信。給梁化鳳介紹情況的信是郎廷佐口授、鄧名記錄的,因為郎廷佐覺得如果自己寫一封親筆去,就會落下把柄,有可能成為自己與鄧名交易的證據;此外郎廷佐也要防梁化鳳一手,怕他不肯跟自己共進退,而是拿著這封信逃去江北,把它交給朝廷以證明撤退是迫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