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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皺眉品味了一番,眉頭漸漸鬆開了一些,表情也好了不少,向鰲拜點頭微笑道:“愛卿所言有理。”
既然確定了府縣被鄧名欺騙,那鄧名背後的目的就值得擔心了,順治順著鰲拜的思路想下去,發現江寧和揚州確實有危險,當即就下旨給江寧,要蔣國柱全力確保江寧和揚州。
“這些府縣欲抗無兵,所以就想騙鄧名,而鄧賊本來說圖的也不是這些府縣,而是覬覦江寧、揚州這些要害之地,就將計就計騙了他們。以朕想來,說不定鄧名還會有意暗示他們,說些‘你們不是想學郎廷佐、管效忠吧?’,或是諸如此類的話,引誘他們往這上面想。”順治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鄧名這麼說顯然有借刀殺人的意圖:“說不定鄧名就是想讓朕發現這些蠢貨到底有多少蠢,一怒之下把他們都收拾了,讓江南變得更亂。哼,朕是知道這些都是蠢貨了,但朕不是!朕就是要收拾他們也不會趕這個時候。”
別說這些官員只是無能,就是他們真的私通鄧名,順治也不打算在鄧名留在江南的時候清算他們,肯定要先等鄧名離開再說。而且在順治早已思考過,這些人既然沒有旗幟鮮明倒向鄧名,那他們大概就只是簡單地貪生怕死而已,可能是向鄧名行賄了——鄧名手下的那個穆譚,不就是個著名的大貪汙犯嗎?
“重用這樣的臭名昭著的傢伙,可見你也不過如此,居然還敢和朕爭天下,當真可笑。”順治心裡忍不住又嘲諷了鄧名一句,雖然事實證明他在智力上沒能遠遠超過鄧名,但透過穆譚這件簡單的事,順治就能發現鄧名在用人水準上與自己的巨大差距。
若是這些官員真是透過向鄧名行賄保住城池的話,順治覺得他們也不算太壞,就是欺君不可容忍,將來一定要把他們都罷官免職——現在看起來他們只是太愚蠢,沒騙成鄧名反倒被對方騙了,這倒關係不大,人笨沒關係,忠心最重要,就繼續用他們在江南作官吧;再說,漢人若是太聰明、太能打也不好,比如那個周培公吧,年紀輕輕就威震湖廣,實在太危險了,現在湖廣離不開他,只好先容忍他,甚至還要繼續給他升官,但等平定了鄧名後,這樣的人一定要召入京師,或許,派他去滿洲任職也是個不壞的主意。
聖旨發出後,索尼、鰲拜就向順治告退,皇帝也沒有多做挽留,方他們二人去了。
“皇上說的未必沒有道理,”出門之後,索尼主動對鰲拜說道:“江南這事處處透著蹊蹺。”
鰲拜不以為然,理由他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事如果蔣國柱參與了,就不會辦得這麼糟;若是蔣國柱沒有參與,那他就會有報告送來,難道談談兩江總督代理巡撫,還會賭上自己的前程,為一些自行其事的部下遮掩嗎?這些部下既然自行其事,就足以說他們不是蔣國柱的心腹。
“嗯。”索尼輕輕點頭,沒有再說更多。
很快兩人就出宮,分手告辭各自回家。
到家後,那個不省心的老三就在門前等待著父親。
儘管這個兒子毛躁、自以為是,但卻是索尼幾個兒子中最聰明的一個,若是教導有方可以延續家族的富貴;反之,就可能給全族帶來滅頂之災。
因此索尼還是把索額圖叫到了書房,詳細地把今天的奏對過程將給了兒子聽,然後問他的意見。
“兒子以為鰲拜大人說的很有道理。”不出索尼所料,索額圖在認真思考後,果然對鰲拜大表贊同。
“哼,他是大錯特錯,先不說他自以為比皇上聰明,當眾反駁皇上這件事,就是他猜的,也很可能不對。”索尼冷笑一聲,他今天反正打下伏筆了,若是最終證明順治的直覺正確,他就可以輕描淡寫地在御前會議上加一句,說他當時就覺得皇上聖明,出宮的時候還為此憂心忡忡過,曾經提醒鰲拜注意。
“兒子不明白。”索額圖瞪大了眼睛。
“若是正牌的兩江總督,已經升無可升,確實不可能冒著大風險幫手下遮掩,但蔣國柱是代理總督衙門,不是正牌的兩江總督,他還想往上爬呢,就是手下捅了大簍子,他第一個念頭也是掩蓋,而不是報告朝廷,不然給皇上留下一個壞印象,他還怎麼當上總督呢?再說,這事蔣國柱也未必事先不知情,他很可能模糊地給下面的府縣下了一個暗示,比如什麼江寧無法增援,要他們自行守土之類的命令,但又不想背責任,所以沒有具體主持;可那些府縣本來就已經膽寒,有了蔣國柱的命令更是以為有了將來用來推卸罪責的理由,就不顧一切地去私通鄧名了,因為沒人主持所以變成了這個混亂的場面。”鰲拜想到的,索尼早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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