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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國柱滿意地長嘆一聲:“提心吊膽了幾個月,總算是雨過天晴了啊。”
揚州梁化鳳的心情也不錯,他得知他的銀船平安返回,鄧名和張煌言也分別從鎮江離開,相比破釜沉舟地去告密,然後拼上老命去戴罪立功,這真是再好也沒有的解決辦法。據梁化鳳所知,確認鄧名走後漕運總督那邊也是彈冠相慶,昨天晚上還請戲班子連軸唱了一夜,大肆慶祝官兵擊退鄧名的赫赫武功;包括知府在內的全揚州的文官都被林起龍請去同樂——林起龍剛剛又行賄穆譚救回了一批滿洲太君,更添新功,現在的心情好得幾乎可以飛——據說這慶祝還要持續個三天三夜,至於報捷的奏章,更是昨天一早就報上去了。
正在梁化鳳愜意地在後院品茶的時候,漕運總督衙門的一個標營衛士突然緊急求見,一臉嚴肅地讓江南提督立刻前去與漕運總督一晤。
“又出什麼事了,難道是林大人想把銀子要回去?”梁化鳳滿腹狐疑地跟著使者向林起龍的官邸趕去,因為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緊急的事所以梁化鳳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這不可能啊,林大人又不是不懂規矩的人。”
“總督大人。”見到林起龍後,梁化鳳規規矩矩地請安問好,他注意到戲班子已經被林起龍轟走了,不過戲臺子還沒有拆顯然是走的倉促,揚州知府垂頭喪氣地站在林起龍身邊,籠著雙手的兩條長袖垂向地面,似乎還在微微發抖。
“看來果然是出事了。”梁化鳳心裡生出些不詳的預感。
“梁將軍,你的兵練得怎麼樣了?”林起龍竟然沒有進行任何客套,直截了當地問到。
“難道林大人真動了把銀子要回去的念頭?”梁化鳳驚愕不已,都忘記了回答問題。
“梁將軍看看這個。”林起龍面色陰冷,從桌面上拾起一張黃綾向梁化鳳拋了過來,儘管漕運總督極力控制,但梁化鳳還能察覺到對方嚴肅的表情掩飾下的狂怒。
“這是聖旨嗎?應該不是吧,林大人怎麼敢這麼對待聖旨?”梁化鳳心中滿是疑惑,從地上撿起林起龍怒拋過來的那片黃綾,開啟才看了兩眼,就感到一股怒火從丹田處猛地騰起,直衝胸腹,幾乎要從喉嚨間撞出來。
“這是私人恩怨吧?這是私人恩怨吧!”梁化鳳在心中無聲地大吼著。
第九節 送神(下)
聖旨傳到南京要晚上許多,這期間鄧名的大軍正在透過,為了避免瓜田李下之嫌,蔣國柱把軍隊盡數收入了城中,一直等到川軍後衛透過,聖旨才得以渡江。
拜了香案,迎了聖旨後,蔣國柱看完也頓感迎頭一桶冰霜雪潑下,把他澆了個透心涼:“皇上說堵不住鄧名就罷官查辦,誰放走了鄧名那誰就得頂鄧名的罪,這是從何說起啊。”
見到周培公的時候,蔣國柱的反應和林起龍差不多,惡狠狠地把聖旨擲了過去,沒有當場把這東西撕個粉碎就說明蔣國柱很有涵養了:“還有去給南昌、武昌送去的急報,估計說的也是這個事,皇上說他五天之內就會出發,算算曰子,現在說不定已經出京了!鄧提督都走了他還要來,這是存心不給我們留活路啊,這沿途這麼多官吏,難道皇上都要罷免,都要與鄧名同罪不成?”
周培公愁眉苦臉地琢磨了一會兒,終於想明白了問題所在,大叫起來:“哎呀,總督大人啊,皇上看的都是捷報,他看到的是鄧提督攻武昌不克,九江旋得旋失,江南屢戰屢敗,渡江攻揚州徒勞無功,後頓兵鎮江城下,還被總督大人的兩江官兵和下官的湘軍前後堵截。所以皇上肯定認為鄧名已經是窮途末路,只要官兵奮不顧身就算滅不了他也肯定能堵住他,堵不住只能是因為貪生怕死。”
“你說的不錯。”蔣國柱發現自己確實犯了以己之心度人的失誤,既然在順治眼裡只要官兵肯拼命就一定能攔住鄧名,那這道聖旨一下兩江和湖廣的督撫肯定賣命出力,就算有個別的官員畏敵也不會個個如此,所以懲罰和打擊面不會很大,那想得到兩江和湖廣不是不想攔,是當真攔不住,要是不想收回成命的話,說不得肯定要把這幾省得官員都一擼到底。
沉思片刻後,蔣國柱又生出一個疑惑,自言自語道:“若皇上真是這麼想,那他就該認為鄧名並非大患啊,完全可以指望兩江和湖廣將他驅逐,為何還要親征呢?”
不過這疑惑也就是存在了一瞬而已,蔣國柱咬牙切齒地自己回答了自己:“皇上覺得這是消滅鄧名的好機會,就逼著我們去拼命,而且還想趁機來江南散散心,順便炫耀一下武功。”
周培公在邊上默默地點頭,對蔣國柱的判斷深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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