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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倒是認為李國英的對策很有道理,而且就是親征也未必能抓住鄧名,他試探著勸解道:“鄧名跳樑小醜,林起龍都能將其擊退,何須皇上親征?”
“呵呵,你們認為鄧名現在實力如何?”鰲拜的一句問話讓順治開懷大笑起來。
“甲兵不滿萬,即使與舟山寇合流,依舊拿揚州、江寧都無可奈何,”索尼覺得有戲,也連忙一起勸解起來:“皇上親征未免也太抬舉他了。”
“正是如此!”順治笑的更加歡暢,重重地一點頭:“鄧名本來就羽翼未豐,這次又狂妄自大,孤軍到江南逞兇,先是攻武昌不克,然後佔了九江幾天又被官兵趕走,到了江寧後就開始想取巧行詐,但儘管如此還是在揚州被林起龍擊退,頓兵鎮江城下,朕斷定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只想著如何逃回四川去。”
聽到這裡索尼和鰲拜才有些明白過來,原來順治認為鄧名已經接近窮途末路了。
“還有周培公,若是朕答應了兩江的要求,讓他兼任兩省佈政,那他肯定可以輕易趕走鄧名。到時候朝廷肯定還要重重地酬功,雖然朕很清楚他不過是打了一條落水狗,但天下的官吏不知道啊,他們只會看到是周培公把鄧名從東南腹地趕跑的,朝廷若不重賞豈不是叫人寒心,要是重賞了的話,這筆賞賜可真冤枉啊。”順治覺得與其把這簡簡單單的功勞送給聲名鵲起的周培公,還不如干脆抓到手裡:“不是說鄧名水師佔優麼?湖南兵本來就是客軍,戰艦又少,多半不肯拼死攔截逃竄的鄧賊,所以朕估計周培公解鎮江之圍沒問題,截殺一些掉隊的賊人問題也不大,但是鄧賊多半還是能全身而退,吃了這次虧後,下次他就未必有這麼大的膽子千里流竄了,再要抓他就難了。”
昨夜董鄂妃死後,順治一宿沒睡,當被這個念頭佔據了腦海後,順治越琢磨越覺得自己的辦法好,一箭雙鵰,不,是一箭數雕:“今天不是下旨親征了麼?明天或者後天再發一道聖旨,同意兩江所請,讓周培公代理江南布政使,兼江西布政使的銜,全權負責攔截鄧名的事務,不許他一人一船逃回四川。”
若是沒有親征的名義,那周培公兩省佈政的任命事後也不容易撤銷。但現在不同了,朝廷完全可以把這個任命解釋為親征行動的一部分,如果周培公辜負聖恩,讓鄧名跑了,導致皇帝親征卻沒有抓到賊,那當然是罪孽深重,不要說賞賜,就是讓他繼續保留武昌知府都是皇上開恩了;而如果周培公攔住了鄧名,順治在結束親征後也完全可以順手把周培公的任命解除——這個任命本來就是親征的預備工作,現在親征順利完成當然要解除。
“若是周培公拼死攔住了鄧名,那等親征結束後朕就給他抬旗,然後帶回京師大用。”順治認為自己的策略萬無一失,如果不親征的話,那麼這種行為就屬於比較明顯的兔死狗烹了,而且鄧名這條兔子多半還逮不到;可親征的話,功勞自然都是皇上的——火燒昆明、連續擒殺經略、總督的巨寇鄧名,讓南方督撫一籌莫展,可順治出馬就手到擒來——有這樣的武功為背景,順治因為欣賞周培公的攔截之功而破格提拔他為中樞大臣,這明顯是恩寵而不是猜忌。
至於江南奏章上提到的那些彪悍的湘軍,順治也可以藉著這次親征而進行安撫,無論如何現在周培公都才出頭不久,在麾下的武將心目或許有威望,但肯定還不鞏固。對這些湖南綠營來說,在周培公旗下作戰說到底還是在臣子手下立功,而順治親征大旗一打出來,這些武將再有戰功就是在皇帝面前露臉了,將來論功行賞的時候,自然也不需要再透過周培公或是兩江總督衙門了,而是由皇上聖斷。順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這三萬綠營的軍心爭取過來,讓他們不但願意效死苦戰,還能對自己感恩戴德。
雖然出兵有些急,雖然河南、山東的綠營精銳都去了福建,雖然禁旅八旗也被削弱了不少,但是能夠擊退鄧名的揚州軍、能夠和鄧名對峙的江寧軍,再加上週培公的幾萬湘軍,順治把他們統和起來,還愁不能讓鄧名插翅難逃麼?
即使是索尼和鰲拜,至此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理由阻止順治火速南下,親征鄧名了。
“此事務必保密,要是有隻言片語洩露,朕唯你二人是問!”雖然知道這兩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斷然沒有膽子把自己的心思說出去,但順治還是叮囑了一句,他需要一個英明神武的形象,絕不像被臣民看成刻薄寡恩,尤其是對漢臣這種防微杜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