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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鄧名又在後方拉練部隊時,突然前營來報,說清軍營地出現異常舉動。
這次輪到清軍營地發出陣陣歡呼聲,趕回江邊後,鄧名看到出現了今天巡營的不是李國英的標營,而是一群新的騎兵,他們還打著五顏六色的旗幟。
“滿洲八旗。”很快水師送來了更詳細的觀察報告,他們報告在渝城周圍突然出現了一支人數在百人左右的滿洲騎兵,讓本來略顯沉悶的清軍一下子都發了狂。
“從保寧來的吧?”袁宗第臉色陰沉,而他身旁的軍官都露出緊張之色,尤其是那些年輕一代的夔東兵,鄧名看到他們都流露除了難以掩飾的畏懼之色。
“不就是一百個滿洲兵嗎?”發現夔東軍出現士氣動搖後,鄧名異常驚訝。
部下的表現讓袁宗第感到有些羞愧,他私下向鄧名解釋道:“官兵都說,這些滿洲真韃子體格與我們漢人不同,食生肉,甚至能徒手撕裂虎豹。滿族的女韃子,也能將水牛扳倒在地。”
“袁將軍你也信這個?”鄧名大吃一驚,在前世他從小學就有滿族同學、朋友,大學還有關係不錯的滿族女同學:“袁將軍你不是和滿洲兵打過麼?”
“我當然不信!”袁宗第爭辯道:“不過士兵信得很多。”
從袁宗第的口氣中,鄧名覺得對方也不是全然不信,或許只是程度差異而已:“我聽虎帥說過,在懷慶之戰三堵牆就沖垮過滿洲八旗。”
袁宗第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末將軍中的官兵可不都是三堵牆那樣的壯士,而且三堵牆的損失也很大。”
“晉王打垮過幾千滿洲八旗,還有這次在鎮江,延平郡王一天就殺了四千滿洲八旗。”鄧名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這次袁宗第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再開口時聲音也變得更低了:“可是晉王不在這裡,延平郡王更不在。”
很快鄧名就發現,滿洲八旗的出現對奉節兵的影響更大,確認渝城剛出現的這支軍隊是滿洲兵後,大批奉節士兵都露出明顯的驚慌之色,軍官們一個個也都忐忑不安,即使在鄧名面前也無法掩飾。
幸好浙江兵的表現要比夔東軍和奉節兵強很多,他們都是鎮江之戰的目擊者,親眼見到鄭成功把幾千滿洲八旗士兵的首級砍下來、然後統統挑上竹竿誇耀武功。
“不就是一百滿洲八旗兵麼?”浙江兵看到奉節兵和夔東兵的不安後,紛紛冷笑道:“什麼撕裂虎豹?全是吹的。”
浙江兵對鎮江之戰的敘述雖然對士氣有一定益處,但效果也有限,畢竟川鄂明軍並沒有親眼目睹,而浙江兵也只是那一仗的旁觀者而不是勝利者。
對此鄧名也無可奈何,或許現在夔東軍中對滿洲兵畏懼程度最低的就是李來亨的部隊,鄧名偷襲郎廷佐的那一仗中,也抓住了少量滿洲八旗兵。鄧名記得當李來亨抵達南京後,關押這些俘虜的營外整天圍著好奇的李部官兵,他們當時臉上的好奇表情就像是初到動物園裡的遊客。
“或許本來他們也和袁將軍這些手下一樣,不過人總是不會太畏懼己方的俘虜的,再看上幾天就感覺也沒什麼稀奇的了。”鄧名在心裡琢磨著:“是不是他們那時發現滿族人也吃熟食、也要喝水,也沒本事扯斷鐐銬後,就消除恐懼了呢?早知道還有這種謠言,我就該帶幾個滿洲俘虜回四川。”
“滿洲大兵!”
“滿洲大兵!”
此時,在長江的另一岸,李國英滿意地聽著城內外的歡呼聲,這一百滿洲八旗是從燕京派來四川的。之前川陝總督從來不打算讓這些滿洲太君上戰場,但這次實在是形勢緊急,他就讓親衛去把這一百滿洲八旗兵從保寧招來。
而這個行動也確實達到了李國英的預期效果,見到滿洲太君後,普通綠營士兵頓時歡聲雷動;渝城眾將也深受鼓舞——他們雖然不像普通士兵那麼迷信滿洲八旗的武勇,但若不是川陝總督有十全把握,若渝城真是死地的話,他又怎麼會把太君們叫來呢?藉著這個機會,李國英宣稱劍閣萬無一失,鄧名絕對沒有派兵攻打清軍後路的可能,而清軍上下也一致接受了李國英的說法,一個個信心百倍,摩拳擦掌地決心在太君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現在,鄧名你還有膽子攻打我的後路嗎?”李國英心裡得意地笑起來,遙望著對岸:“就算你有這個力量,但看我如此鎮定,你還敢猜我後路不穩嗎?”
當天夜裡,鄧名注意到夔東軍和奉節軍都加派了雙崗,哨兵們一個個也都如臨大敵。
“只是一百個滿洲兵。”鄧名心裡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