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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武侯府。
王翦王賁,具是秦朝有滅國之功的名將。功勳卓著,府邸當然是磅礴大氣,富貴逼人。此時的侯府後院,一處裝飾樸素的房間內。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閉著眼睛似在打著瞌睡,一個小丫鬟湊過來在老婦人的耳邊微語幾聲,恭敬退下。
睜開眼,這個衣裳簡潔不顯華貴的老婦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乾咳一聲輕輕嗓子。此時滿屋子內已經站滿了通武侯府的管事們,這些平時在眾多僕役丫鬟眼中不可一世的管家們一個個低眉順眼,恭謹不已。
乾咳的聲音帶著嘶啞有些金屬摩擦的感覺,生硬,乾澀。
眾人匯聚的恐懼目光下,這個老婦人一眼凌厲掃過。淡淡道:“陛下給老身派了醫者治病,都去好生迎接。莫要失了我通武侯府的體面!”在這老婦人凌厲的眼神下,沒有人懷疑若是屋內之人膽敢壞侯府顏面,能活過明天。
一眾僕從管事紛紛噤若寒蟬,齊聲應下。徐徐後退,老婦人盯著散去的烏雲,自言自語道:“我家芙兒長成了,庶民也罷,皇子也罷,不過是個貪心的貨色。想那扶蘇,瞧著我家芙兒竟然還盯上了一個山野的丫頭!娶我家芙兒還不是看上了這潑天的家業?還是胡亥這孩子實誠,老婆子人老了,這孩子還能陪著我老婆子說幾句話,不會厭煩。”
這般說著。密集腳步聲起,屋外一群丫鬟簇擁著一箇中年華貴婦人繞過假山秀湖,穿回廊過花叢來到了整個通武侯府中最重要的這個屋子內。
中年華貴婦人儀態雍容,面色可親。剛走進屋子,便聽到了老婦人這自言自語的話。笑著回應道:“是媳婦的過錯,沒能陪著您老人家多說說話。不過要說,任誰陪您老人家也不會覺得厭煩。”
這般打趣著,果然讓老婦人的臉上露出笑容:“老婆子老了,這話多,說的也煩人。也就你們幾個能陪著老婆子說話了。”
中年華貴婦人謙遜地笑了聲,繼續道:“剛才還聽著,似乎是芙兒的婚事。”
老婦人點點頭:“皇帝派了御醫來給老婆子治病,怕事有話要說。”
華貴婦人面上一絲異色閃過,心中開始迅速琢磨起來。老婦人是姚氏是王翦之妻,王賁之母。算起來,是王離王芙的奶奶。輩分極高,就是始皇也要尊重這個老婦人的聲音。
而這個華貴婦人,當然是王賁的妻子謝氏。王芙的生母,這事關自己親生女兒的終生大事,當然馬虎不得,聽得了風聲,來了這屋子內,一探究竟。
一個老婦人,一箇中年婦人,談著體己話。大管家王留入屋,稟報御醫已來。兩人這才停住話,謝氏起身迎接御醫。
謝氏面上笑容溫和,輕聲細語。猶如三月春風,說道:“勞煩夏御醫了。”
夏無且當然不敢擺架子,不卑不亢回應。開始瞭望聞問切的治病程式。老夫人姚氏身子骨老了,病也生過不少,這套程式當然不會陌生。
“這幾日飲食可還好?”
“吃的幾碗飯?”
“可曾食過生忌之物?”
一問一答,十分順暢。最後一道程式搭脈完成,夏無且在心中已經開始靜靜思考眼下的藥方了。
謝夫人看著這一問一答,正要說話,卻看到老夫人姚氏的眼神。心中奇怪,很是溫順地沒有抗拒老夫人的態度,沉默下來。
寫完方子,謝夫人正要吩咐大管家命人去拿藥,卻見夏無且搖頭笑道:“宮中有了安排,親自為老夫人挑選珍貴藥材。還請老夫人不要拒了這美意。”
姚氏含笑點頭:“老身謝過陛下恩典。”
夏無且附和著點頭,心想也只有這些老宅老院的老人們能夠讓皇帝保持足夠的敬意了。王翦已死,可王翦父子滅了六國之中的五國,王賁眼下還活著,龐大的影響力遍佈軍中。這等家族的老夫人當然有這份氣度來這樣平靜地謝過陛下的賞賜。
正在姚氏和謝氏聽著夏無且說的一些禁忌之時,爽朗的聲音透過屋外花園,一人踏入屋內迎頭便拜道:“老祖母,孩兒胡亥給您老請安來了。”
姚氏眼睛一亮,笑著對胡亥斥責道:“你這猴崽子,還記得老身?這五六天了。也未見你來給老身請安。”
胡亥渾然不在意,調笑道:“是是。我是猴崽子了,那您老豈不成了老猴子了?”
姚氏一愣,反而更是暢快笑了起來,笑罵一聲:“小崽子。翅膀硬了,反而頂起老身來了?”
胡亥笑嘻嘻在姚氏身邊坐下:“胡亥哪裡敢。只是怕老祖母在這屋子裡悶了,給老祖母調笑開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