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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漢傑遭枷板罪之日,也正是胡宗南大膽“創作”之時。
坐鎮洛川的胡宗南,接到董釗關於第一旅已經佔領延安的電報後,樂得好一陣子才清醒過來,急急忙忙朝前線指揮所的作戰室走去。
“薛副參謀長在哪裡?”胡宗南人還在門外,其喊叫聲已在屋裡響起來。
國民黨軍西安綏靖公署副參謀長薛敏泉應聲迎將上來:“胡主任有何見教?”
“馬上給南京發電,向委員長報告。”胡宗南邊說邊背上手,仰起臉,踱著步,擺好了口授電文的架勢。
薛敏泉急忙示意作戰參謀和發報員,做好記錄和發報準備。
稍稍停息,胡宗南咳嗽一聲,清清嗓子後一字一句地口述道:“蔣委員長臺鑒:我軍經7 晝夜的激戰,第1 旅於19日晨佔領延安,是役俘敵5 萬餘,繳獲武器彈藥無數,正在清查中。胡宗南。”
薛敏泉輕輕走近胡宗南低低耳語道:“主任,國防部、參謀總部和蔣先生似乎都知道,共軍在延安的總兵力也不過三四萬餘人。”
“他們不會增援?”胡宗南把眼睛一瞪說:“邊區還有大批民兵呢。再說,黨國需要大量殲滅共匪,委員長需要大批殲匪的好訊息,也讓世界知道我們勇猛善戰的西北軍。”薛海泉不再吭聲,只是心裡想:增援在哪裡?民兵?怕連城裡的老百姓加在一起,能有1 萬多人就不錯了,何況連人的影子都見不著。只怕是謊撒大了,將來收不了場。
“薛副參謀長,給我要通盛參謀長的電話,我有話跟他講。”胡宗南對著薛敏泉命令式的說。胡宗南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把喜訊散播出去,速度越快、聲勢越大越好。
薛敏泉要通盛文後,把話筒遞給胡宗南。
“盛文弟嗎?延安已被我軍攻佔!你馬上派人與電臺聯絡,要他們立即安排播出,文稿隨後電發給你。”胡宗南給留守西安的綏靖公署參謀長下達了任務。
廣播電文剛擬好,盛文從西安來電話,說是經交涉後,西安電臺安排明天播出,因今晚播音即要結束了。
胡宗南一聽火冒三丈,大發脾氣,告訴盛文:“就說我胡宗南講的,不論多晚,今晚必須播出,稍有耽誤,拿它臺長軍法從事”。胡宗南已經急昏了頭。
西安電臺終於在深夜,以《攻克赤都延安大捷》為題,播發了國民黨軍佔領延安的訊息。
幾乎是與電臺播出訊息的同時,胡宗南發向南京的電報也送到了蔣介石手上。
儘管相對於空軍方面的報告,這已經是遲到訊息,但蔣介石仍然久久地盯著那兩行字發痴,畢竟陸上報來的要比空中觀察來的實際的多。
好大一會兒,蔣介石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恢復了常態。
多少年來,延安一直是蔣介石的心頭大患。自1935年10月19日,中央紅軍衝破蔣介石百萬大兵的圍追堵截,行程二萬五千裡到達吳起鎮始,陝北革命根據地就成為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的大本營。其首府延安,從抗日戰爭以來,一直是中共中央、毛澤東和解放軍總部領導機關的所在地,是共產黨指揮中樞,也是全國各根據地、解放區的政治中心。
為了消滅邊區和奪取延安,蔣介石費盡了心機,還曾因為親督張學良、楊虎城進攻邊區被扣押,險些丟了性命。今天,胡宗南率部佔領了延安,不論殲俘獲取多少,終是一解心頭之恨,也給消滅共產黨帶來了一絲希望。
想到此,蔣介石提起筆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寫下了這樣幾行清秀的字跡:宗南:將士用命,一舉功克延安,功在黨國,雪我十餘年來積憤,殊堪嘉尚,希即使諭嘉勉,並將此役出力官兵報核,以憑獎敘。勘亂救國大業仍極艱鉅,望弟勉。中正。“
寫完後,蔣介石細細看了一遍,把它交到一直侍立於旁的委員長待從室第二主任陳布雷的手裡,說:“明早用電報發出去,不得耽誤。”
“是,請委座放心。”陳布雷畢恭畢敬地輕聲說道。
從蔣介石的神態和親自擬寫電文,以及蔣介石几天前的“陝北那邊的情況,要隨到隨報”的交待,陳布雷依據多年的經驗,感受到了蔣此刻的異常心情,也悟出了胡宗南及其西北戰事在蔣介石心目中的位置。
3 月20日上午,胡宗南正為收到蔣介石的御筆嘉勉電而狂喜時,忽然董釗來電話,說是因為賞金問題,他的第1 旅和第78旅爭得不可開交,相持不下,特別是78旅旅長沈策,更是軟硬不吃,嚷著“非要告到南京去,讓國人都知道賞罰不明的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