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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庭的原告席的一角,坐著一位面板黝黑的農婦,她就是被害計程車司機李文發的妻子劉榮霞。李文發家在順義農村,是家庭的經濟支柱。李文發的弟弟腿部殘疾,弟媳也已下崗。幾年前,做木匠的李文發為了多掙點錢補貼家用,就學了車,成為一名“的哥”。他每天都不休息,早上出去晚上回來。劉榮霞說,自己沒有工作在家種地養豬,兩個女兒一個上高中,一個上小學。李文發70歲的老母親堅持每天出去撿破爛兒,每月能賣四五十元。劉榮霞還記得案發那天早上8點多送李文發出門時,自己依然叮囑丈夫“路上小心”,然而晚上卻等來了丈夫的死訊。
在這場橫禍中受傷的田長元依然坐著輪椅、由姐姐推著來到法庭。落下殘疾的田長元是某單位的司機,他被艾緒強撞成小腿骨折。他在法庭上拿出自己近期拍的CT片告訴記者,鋼板還在裡面。“單位不景氣,家裡還有一個孩子上學,我已經沒法開車,今後的生活不知道怎麼辦。”田長元說。
案發那天田長元去王府井辦事,像平常一樣走在街上,忽然感到一陣猛烈的撞擊當田長元醒來時已經躺在病床上,除了小腿骨折,頭部也被撞傷淤血。“現在光醫療費就花了5萬多元,錢都是東拼西湊來的。”田長元摸著頭上的一塊塊傷疤說。“因為交不了醫療費,都停藥了。”田長元的姐姐在一旁補充著。田長元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的姐姐。幾個月不上班,田長元幾乎斷了生活來源。“我的工作單位效益不好,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下地,上班賺錢更是指望不上了。”田長元長嘆了口氣。艾緒強傷害的其他人也多是窮人,更重要的他們都是無辜者。所以,艾緒強此舉不是什麼“弱者的報復”,他的出發點不過是製造更多的悲劇。艾緒強把自己喪心病狂殃及無辜的血案,說成是“為河南人出氣”甚至“替天行道”,這種渾話不但是不堪一擊的狡辯,更是對河南人的褻瀆和侮辱。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河南人的良好形象,就是被艾緒強這樣一些操著河南口音卻做出讓所有人不齒行為的人給敗壞的。艾緒強之於河南人的關係,就像一鍋湯浮出了一粒老鼠屎。
認罪領死,誰來縫合無辜者帶血傷口
2006年5月30日上午,艾緒強被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以搶劫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法院認為,艾緒強的行為已分別構成搶劫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兩項犯罪性質惡劣,犯罪情節、後果特別嚴重,社會危害性極大,依法均應懲處併合並處罰。法院因此以搶劫罪,判處艾緒強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處其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最終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此外,艾緒強還被判賠償“的哥”李文發家屬經濟損失共計23萬多元,賠償另一死者家屬經濟損失共40萬多元,賠償被撞成重傷的田長元經濟損失共計37萬多元,賠償受傷的仇某2萬多元,共計102萬元。
在法庭上,艾緒強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外套紅色號服,他的雙手包在背心裡面,面無表情地被帶上法庭。面對媒體頻頻閃動的閃光燈,艾緒強一臉的不在乎。審判長宣讀艾緒強的犯罪事實時,旁聽的田長元憤怒地瞪著艾緒強,劉榮霞眼睛紅紅的,死死盯住這個殺死自己老公的兇手。最後,當聽見“死刑”兩個字從審判長的口中讀出,艾緒強頭扭了一下,抿了抿嘴。聽見賠償家屬100多萬元,艾緒強竟然冷笑了一下。
對於這個死刑結果,艾緒強在宣判後沒有表示是否上訴。而旁聽的家屬中很多人表示,不希望這個被告人被判死刑。“他死了,拿什麼賠我們?”
幾乎所有被害人的家屬對艾緒強被判處極刑的這個結果並不滿意。“雖然他死了,但是我們並不滿意。他是‘一命抵三命’,他的死根本不足以彌補我們死去的親人。”劉榮霞說:“從出事以來我瘦了20多斤,他倒是一死了之,我和家裡的老人、孩子以後的生活怎麼辦?現在判他賠100萬,賠1000萬有什麼用?”劉榮霞哽咽著,手裡依然摩挲著自己和丈夫已經發黃的結婚證。
在法庭上,情緒激動的劉榮霞甚至提出賣掉艾緒強的器官賠償他們的要求,但是,劉榮霞自己也知道,這不過是一時的氣話而已。
宣判結束後,主審法官表示,從現在的情況看,沒有發現艾緒強有什麼可供執行的財產,判賠的100多萬元很可能執行不了,只能由被害人承擔自己的損失。按照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