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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是崔總教習,單膝跪地:“崔總教習要出學堂?”
崔曝拿出的不是那晉的令牌,而是北洋水師的號牌:“北洋水師劉管帶有重要軍務,命一名親兵連夜出城去威海衛,會辦大人恐有差池,命我護送出城。”
哨兵不再多問,開啟城門,崔曝帶著周憲章出了武備學堂,一路向北,出了天津城,到了運河邊,崔曝這才把手裡的槍連同一包散碎銀子遞給周憲章:“這是馮國璋馮教習送給你的槍,你可別辜負了馮教習的一片苦心!“
原裝進口的德國1888式委員會步槍,槍管在月光下散發出幽藍的寒光。
周憲章持槍在手,向崔曝行西式軍禮:“崔總教習,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好說好說。”崔曝拱手。
周憲章乘著夜sè,一路向北而去。
第二天,周憲章捆綁會辦那晉,畏罪潛逃的訊息不脛而走,學堂上下一片譁然。
那晉被帶到演武堂,面對李鴻章、翁同龢、敏繡格格以及大小官員,一把鼻涕一把淚,嚴詞控訴周憲章捆綁恩師、欺師滅祖、不忠不孝的罪惡行徑。
那晉的表演十分到位,把一個慘遭門生欺負的老業師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博得了在場眾人的極大同情,以及對周憲章的強烈憤概。
就連一向沉穩持重的戶部尚書翁同龢也受到強烈感染,流下了數行清淚,嘆道:“那晉一時不察,收得這樣一個不孝的門生,給那自己造成了強烈的傷害,我輩當引以為戒!”
那晉見翁同龢上當,淚流滿面,心中竊喜,一時間得意忘形,張口說道:“周憲章固然可惡,但念在他和卑職師生一場的份上,懇請李中堂、翁中堂、敏繡格格網開一面,對周憲章畏罪潛逃之事網開一面。”
那晉是個迂夫子,能想到一個苦肉計,已經到達了智商的極限,而要把這個苦肉計編園,就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本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周憲章捆綁恩師,效果還是不錯的,暫時矇蔽了在場絕大多數官員,可是,後面他這一句卻是畫蛇添足,立馬露出了破綻。
那晉這麼說,是擔心李鴻章下令通緝周憲章。周憲章昨晚出逃,應該還沒跑出直隸,直隸是李鴻章的地盤,周憲章的處境仍然十分危險。那晉希望李鴻章放過周憲章,至少,不要下通緝令。
可是,那晉也不想想,就算李鴻章想放過周憲章,也絕不是在這個時候,昨天剛剛宣佈了周憲章的死刑,今天就放他走,當著這麼多文臣武將,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嘛!
而且,那晉剛剛還在血淚控訴,一轉眼就替周憲章求情,前後矛盾,反差巨大,別說是jīng明透頂的李鴻章,就是滿堂文武也是疑竇叢生。
還沒等李鴻章開言,敏繡就發怒了:“那晉!你把我們當小孩子耍呀!”
那晉這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了,心中後悔不迭,只有硬著頭皮說道:“格格此言,卑職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我就替你說明白!周憲章就是你放走的!你演了一出苦肉計!”
“格格此言差矣,卑職原是好心,看在師生一場的份上,請周憲章吃上一頓最後的晚餐,哪想到這個周憲章竟然狗急跳牆,將卑職打倒在地,卑職年老體弱,不是他的對手,這才被他捆綁”
“你年老體弱,你的手下,天津武備學堂的人難道都是年老體弱!”
那晉奮力狡辯:“當時卑職寓所沒有他人,只有卑職和周憲章!”
敏繡大笑:“那大人和一個死囚單獨在一起,你們在密謀什麼呢?”
那晉面如土sè,他又把話說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救無可救。身為朝廷命官,豈能與一個待罪的死囚單獨呆在一起,身邊一個保鏢都沒有!
站在李鴻章左手的劉步蟾也是面如土sè,心中暗罵那晉這個書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也是無可奈何。
那晉啞口無言,敏繡厲聲喝道:“那晉身為朝廷命官,私自放走了罪犯周憲章,該當何罪!”
jǐng衛營守備葉燾應聲說道:“按我大清律法,當與罪犯同罪,斬首示眾!”
葉燾此言一出,滿堂文武一片默然。
按照葉燾的說法,周憲章是死罪,那晉與他同罪,也是死罪!
翁同龢捻著鬍鬚說道:“昨天在這演武堂,李中堂把周憲章交給那晉處理,並沒有判周憲章死罪啊。”
誰都知道,李鴻章是要借那晉之手殺掉周憲章,可誰也知道,李鴻章的確沒有判周憲章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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