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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士科乙第,先在司農寺做了幾年靈臺郎,後託人情得了這縣令的實缺。這次升遷竟被他悟出個人生至理來:背靠大樹好乘涼,在官場上混,首先得有靠山。既到儀隴縣他便打上了鄰縣鮮于家的主意,雖說隔了一縣,但鮮于兄弟的妹子可不就嫁到了儀隴縣嗎?
這日,張府家人到衙裡報了案,柳隨風不敢怠慢,親自到張府來辦案,卻得知是少爺的西席被人毆打至傷,就在張府的後門外,兇人已遁,柳隨風當即明白這是一樁無頭案,雖不會有結果,但態度須端正。
“事後李公子可曾少了什麼?我說的是金銀飾物或者錢之類。”
“我分文不少?”李清口中應承,眼睛卻不住地打量所見的第一個唐朝縣官,只見他頭戴介幘,身著淺綠絲布交綾羅袍,腰束銀帶,已年近不惑,頜下有三綹長鬚,舉手投足間頗有雅意。
錢財既分文不少,可見對方並非為財而來,那隻能是為情或仇,柳隨風見李清舉止穩重,目光清澈,絲毫無半點輕浮之氣,便自己先排去了這情怨的可能,他沉吟片刻道:“不知李公子最近可結了仇家?”
李清聽他三言兩語間便問到了點子上,心中暗暗佩服,眼一挑,先給張夫人施個眼色,指向張員外,張夫人會意,將丈夫扯了出去。
“我來張府並沒有多少日子,卻結了個仇家,”
李清便將他與張福及張員外妾結仇的經過,簡單告訴了柳隨風,最後道:“直至昨晚,荷花姑娘在行兇人中認出了廚子張喜,我才知其人恨我竟已入骨,乃至欲取我性命,我可防一時,難防一世,望大人給我做主!”
柳隨風先是面色含春,慢慢地笑容漸去,臉上露出幾分不屑,到最後李清請他做主時,他已是滿眼冷意,面上極不自然起來。
“原來此人一個月前還是個道童,不知有何本事,竟被聘為張府的西席。”柳隨風聽他出身低微,便有幾分鄙視之意,而他要告之人,竟然有張員外的妾,柳隨風對張家知之甚深,自然明白這是張夫人想利用此事,攆走二夫人,可這家務事自古難斷,自己若是插手了,到最後未必能討好。
可是不管又恐夫人不高興,他斜睨一眼荷花,見她眼光閃爍,坐立不安,心中便有了計較。
“此案並無物證,你便是此案唯一證人,現在可以儘管說,但到了公堂,你是要簽字畫押的,我醜話先講在前面,若做了偽證,其罪可要遠遠大於此案本身,搞不好,還會沒入教坊,你可要想清楚了。”
荷花正在埋怨李清未經自己同意便將張喜之事說了出來,現又聽縣令大人如此威脅,心中早已惶恐之極,她偷偷看了一眼李清,見他正用熱切的目光望著自己,她心中卻冷了下來,張才說她是多情女,卻也不錯,多情並不是水性楊花,用現代醫學解釋可能就是荷爾蒙分泌過多,身邊出現年輕清秀的男子,就容易被吸引,想入非非,全身心地去愛戀對方,不過這樣的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在縣官的寥寥數語間,便熄滅了荷花的第N次愛情之火。
當下她跪倒在地,顫聲道:“小女子那晚也是剛從外面觀燈回來,正好看見幾名黑衣大漢在圍毆李公子,其中一人身形高胖,很象我們府上的廚子張喜,只是當時昏暗,我又害怕,竟沒有能看請他的臉。”
“等等!荷花,你不是告訴我,你很清楚地看見他就是張喜嗎?”李清聽荷花突然改口,不禁大愕,他回頭看了一眼柳隨風,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才心中頓悟。
荷花臉色慘白,頭埋得更深,聲音細若蚊蠅:“對不起!李公子,我只是說他象張喜,並沒有說他是張喜。”這象和是隻是一字之差,意思就完全不同。
“呵呵!既然荷花姑娘也不敢肯定,那這張福雖有買兇的動機,但卻沒有證據說他就是幕後主使,此案雖小,但法理是一樣的,李公子,恕我無能為力了。”
李清淡淡一笑道:“所謂塞翁失馬,焉知禍福,我今日之小難,或許就能避將來之大危。荷花姑娘,多謝你這幾日對我的照顧;柳大人,也多謝你專程來聽我鴰噪,我有些乏了,大人若沒有什麼再問的,請去和張夫人細談此事。”
第八章 童生
過了幾日,李清的傷勢漸漸好起來,自柳縣令走後,張夫人又來看過他幾次,語氣中透出幾分無奈,他反倒勸慰:“事小,不必在意”,這事便算輕輕揭過。
荷花熱情既過,也就不想虛耗精力在李清的身上,她開始另起爐灶,只需一把乾柴,她的愛情之火又將熊熊燃起。但張夫人卻偏不讓她走,命她服侍李清到能走路為止,荷花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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