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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卻偏要沾沾自喜的延續下去,其不出紕漏也,豈可得乎?朋友,我們的毛主席在中國近代轉型史(我國曆史上的第二次大轉型)中,原只是個轉型中期的民族領袖。他個人的個性、見識、修養、訓練和時代,都只能鑄造他做個轉型高潮中的秦始皇,而不能做個完成轉型的漢武帝。這就叫做形勢比人強。毛澤東自視為天生聖哲,其實他和讀者賢達以及在下的我一樣,也只是個渺小的脊椎動物,並不能扭轉他們唯物主義者曲不離口的所謂‘客觀實在’啊!他是時勢所造的英雄;但是他這個蓋世英雄卻未能創造時勢。夫復何言?
我們及身而見的第二次大轉型,與第一次大轉型頗有不同之處。第一次轉型時,由於我們內部的社會發展至某一階段,促使我們社會政治結構非轉型不可,那是主動的。第二次轉型就不然了,它幾乎是完全出於西人東來之後,對我們著著相逼的挑戰尤其是軍事挑戰。這一挑戰揭開了近代中國國恥國難和社會政治大轉型的序幕,於是有那個可恥的鴉片戰爭(一八三九一八四二)和隨它接踵而來的‘中英南京條約’(一八四二年八月二十九日簽訂)。鴉片戰爭之可恥是雙方都有份的。勝者的可恥,是他武裝販毒,竟不以為恥;敗者的可恥,是他顢頇腐化,政府無能,人民愚昧,偌大的帝國竟被數千個英國水兵打得一敗塗地。
戰前千年不變,戰後十年一變
鴉片戰爭在我國曆史上的重要性,長話短說,便是它推動了上述從帝制階段向民治階段的轉型。在這兩大階段之間,它是個分水嶺。戰前我國的社會政治制度(毛澤東所說的秦法政)是千年未變的;戰後的中國那就十年一變了,甚至變得面目全非。這一轉變過程雖萬般複雜,但是事後回頭看去,卻又階段分明。在各階段中,身當其衝的革命家、變法家、觀察家乃至一般智者與黎民百姓,均不知其所以然也。其原因便是‘身在此山中’,無法識其端倪也。但也有少數智者(像洪秀全、康有為、毛澤東等人)往往自以為是,一朝在其位,得其勢,難免就強人從己而貽誤蒼生了。
早朝的歷史家,雖也不時回頭看去,試作過歷史分析。無奈這次轉型,如果最後能轉出個長治久安的定型來,根據中西曆史中的前例,它至少需時兩百年才可能有個初步的結果。因此在轉型的初期和中期,如一八九八年的‘戊戌變法’時期,和一九一九年的‘五四運動’時期,分析家對中國前途的變數,實無法掌握。蓋前途歧路太多,歧路亡羊,安知羊之所之也?可是日月推移,歧路漸少,羊在何路不難追蹤,中國前途的遠景何似也就隱約可見了。俗語說:‘女大十八變。’小女孩才變了三、五變,您怎能看出她的變形呢?可是等到她姑娘已變了十五變之後,將來她會成為怎樣的一位夫人,我們也就不難預見了。這只是個時間的問題;非後之來者勝於前賢也。
根據筆者大膽的觀察,我國史上第二次社會政治大轉型,實在是從割讓香港之後才被迫開始的。如今香港收回了,一百五十年的苦難歲月也悄悄地溜過去了。從林則徐到今天,我民族至少也傳了五代了。古語說:‘五世其昌。’當年的道光皇帝也曾經說過:‘久屈必有大伸,理固然也。’(見‘夷務始末’道光給林則徐上諭)今日香港迴歸,國難結束,可能也是我國史上第二次社會政治大轉型完成的開始。筆者不揣淺薄,回顧前瞻,預期我民族再有四十年,應可完成國史上第二次社會政治大轉型之偉大的歷史任務。國有定型,民有共識,以我國我民、我才我智之最大潛力,走入人類歷史上民治主義的新時代,開我民族史今後五百年之新運。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捨我其誰?筆者畢生治史,歷經國難國恥,艱苦備嚐,守到天明覺夜長,終能初睹曙光,亦為之興奮不已。謹以這部小書,野人獻曝,追隨讀者之後,略表個人對香港迴歸之慶賀,至懇方家賢達,不吝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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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辛亥革命
辛亥革命的爆發,至今已整整八十週年了。為這八秩大慶,海峽兩岸乃至日本和美國的中華史學界,都在紛紛集會研討,並撰文以為紀念。在我們執筆之前,首先想自問一下,‘辛亥革命’這四個字是誰發明的呢?或是誰首先使用的呢?筆者不學,自覺此答案已不可考;至少是爭議很大,姑置不論。且說‘辛亥’。辛亥是我國曆史上傳統的‘干支紀年’裡,六十年一迴圈之中的一個年頭。我國曆史自黃帝以降,已有七十八個‘辛亥年’。我們這個‘辛亥革命’是發生在第七十七個‘辛亥年’。這個辛亥,在清朝歷史上是宣統三年;在西方耶穌紀元上,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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