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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眩目的商品,燈火通明中,幾乎把全世界所有著名的商標都碼放在了街頭,更有我叫不上名來的品種繁多的水果堆積在大小不一的擔子中,色彩斑斕地誘惑路人,活蹦亂跳的海鮮擺在紅燈照耀下的排擋攤頭,勾引著我的食慾。鼎沸的人聲,喧鬧的街市,不時升騰起來的炊煙中夾雜著南腔北調的拳令和酒歌,如果不看那天上的夜色,簡直無法讓人相信這在內地已經是大多數人們已經沉入夢鄉的時候了。
我在一家前面擺了許多鐵籠子的排擋前停下來,好奇地俯身去看籠中瑟縮著的各色的小動物,這些野生的小東西們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人類的盤中美味,一個個死氣沉沉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忽然想起馬大慶說的什麼“果子狸”,不由得抬頭去問已經湊到我身邊的排擋的主人:
“有‘果子狸’嗎?”
“有啊!”
多半是在這樣的夜排擋上“果子狸”算是極其高檔的一道菜了,他立刻提起了十分的精神。
“這一籠裡都是!”
他指點著一隻裝著三、四象小貓一樣大小的動物的籠子給我看。
我借了排擋上“嘶嘶”地亮著的汽燈仔細把這從沒見過的小東西打量了一番。原來這就是“果子狸”,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小時候常常能見到的“黃鼠狼”呢!籠子中幾雙悽楚的小圓眼睛怔怔地望著我,傷感下是難以掩飾的敵意。
排擋的老闆見我沉默不語,又操著艱澀的普通話熱情地向我推薦起其它的野味來。
“老闆,你看,這邊還有‘穿山甲’,那邊是‘山瑞’,這裡還有”
我直起身來,摸摸褲兜裡的二十四塊七毛錢,搖搖頭,對他抱歉地笑了笑,走開了。
身後的排擋主人忿忿地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咕噥了幾句,顯然是在表示他的不滿。
造了反的腸胃讓我顧不上再去參觀那些對我來說新奇非常的野味和海鮮了,我就近找了一家賣炒粉和年糕的排擋,要了一大盤的炒河粉,“唏哩胡嚕”地大吃起來。
炒河粉的味道還沒來得及品味的時候,滿滿的盤子已經見了底。我抹抹嘴,有些意猶未盡,反正一盤河粉不過兩塊錢,就乾脆再“腐化”上一把,我又招呼端盤子的海南小妹給我再上一盤。
肚子裡有了底,趁了掌勺的大師傅熱火朝天地顛著鍋的當口,我摸出一支菸來,點上,悠閒地抽著,開始環顧排擋周圍熱鬧的夜市和熙攘的人們。
看得出來,那些在夜市上吃東西和買東西的人們大多是從大陸跨海而來的外來客,幾乎是清一色的中青年人,很少能看到老人和孩子。男人們赤裸的背脊,在排擋的汽燈下晶瑩地迸著汗珠,還不住地大口大口地灌著啤酒;女人興高采烈地穿梭於各色的店鋪和地攤之間,挑三揀四地驗看著各種新奇的商品,那些走私的洋貨讓這些內地的女人們花了眼,當然,女人總是要比男人理性得多,即使是這樣的時候,也忘不了斤斤計較,討價還價。商販們卻大多應該是當地人,許多人的普通話都講得十分糟糕,有些甚至根本不會講,連比劃帶說,買賣雙方都急得冒了汗,簡直象到了異國他鄉。我忽然想起個上學時一個同學講的小段子,他父親是在國家語言工作委員會工作的,一次召開全國的會議,會議的主題是推廣普通話,輪到一個來自廣東江門的代表發言時,他的第一句話就讓全場笑翻了天,他說:“各位,我是來自江門那個小地方的。”,可笑就可笑在廣東人說“江”是發“肛”的音,於是就成成了“各位,我是來自‘肛門’那個小地方的。”這段子讓我們足足笑了一個星期。
遠處幾幢嶄新的賓館和酒店大約是剛開業不久,燈火中透著誘人的奢華。離我坐的地方最近的一家白色的建築的頂上紅紅地亮著“海口賓館”四個大字,看上去頗有些檔次的樣子,遠遠看去也是門前熱鬧非常,車來人往的,夜風吹來的時候,還隱約著傳來幾聲娓娓的歌,嫋嫋的樂。海南開發,吸引了多少人,形形色色,林林總總,這些賓館飯店如果沒有這開發的熱潮,恐怕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原本荒涼閉塞的島嶼上,而這些囿於孤島的人們,也絕不會一夜之間獲得如此之多的商機。這些跨海而來的人們,包括我卻是在用自己的一切,金錢,精力,甚至生命,賭一場未來的輝煌,可以說在目前階段,他們的到來只是繁榮了海南這塊原本荒涼的處女地,而他們期盼的收穫卻只是一個遙遙的預期。在海安碼頭上,看到那麼多等待渡海的人們,我就已經多少感到一絲惶恐,現在再看到這些如我一般的外來客遊蕩在海口的街頭,我開始懷疑,這裡即使是遍地黃金,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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