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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還不好意思哪!”
女人的手綿軟地爬上了我的肩頭。
我站在那裡,卻再也無法後退了,因為我的腿已經軟了。
“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街上逛,一定是沒有女朋友吧?”
女人輕聲漫語中透著無盡的溫存,一隻軟滑的手撫摸著我的頰,我滾燙的臉上感到她掌中涼涼的汗。
“就讓我來陪陪你吧!象你這麼靚的老闆,我可以優惠點兒,打一炮二百,要是過夜呢,就算三百好了。”
女人忽然用力在在我臉上捏了一把。
我的頰上一陣痠痛,人倒是就此從懵懂中驚醒過來。我一下子打掉了她的手,拼了命地往招待所的方向逃走了。
“不是男人!”
身後傳來女人氣急敗壞的咒罵。
回到招待所,氣喘咻咻地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發現我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粘粘的,冰冷一片。
第三章 沒有黃金的“黃金海岸”
女人的手——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省政府前的哨兵——人才招聘會——肄業證書——江西婦聯的鄒強——滬海公司——拿刀砍人——郵電局裡的長隊——身無分文的小夥子——少給小姐一分錢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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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我睡得很累,夢中總感覺有一隻女人的潤滑的手在撫摸我的臉頰,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發現不得不換上一條幹淨的內褲了。
天已經大亮了,拉開窗簾,一團紅色的暖就籠在東天上,把窗前搖曳著的幾支椰樹的枝葉染得金燦燦的。
我看看錶,已經快八點了,趕忙衝到廁所兼浴室中匆忙地洗漱了一番,然後回到房中,把旅行包中臨行前硬著頭皮到學校開出的肄業證明揣進懷裡,然後又從床下的錢包中摸出一百塊錢,連同昨天剩下的那二十塊一起帶在身上,在低頭仔細地巡視過自己的周身,確認一切還算得體之後,鎖上門,走了出去。
一樓服務檯一個人都沒有,招待所的大門倒是已經開了,或許根本就是整夜沒關。
服務檯上攤著一本破舊的“服務指南”,忽然想到臨行前大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到了海口一定要把電話、地址通知家裡。我住的房間沒有電話,我只好把服務檯的電話告訴家裡了,於是我摸出紙筆記下了這裡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走出招待所,“性病防治中心”的大院裡也是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辦公大樓正中間那個紅色的十字在還沒完全散盡的晨曦中猩紅地耀眼。
鐵柵欄大門還沒開,只留著一扇嵌在上面的小門,在風中“吱吱”地蕩著。
街上依舊靜悄悄的,這個晚睡的城市此刻還沒有完全醒來。
馬路對面一家小飯館已經開門營業了,想想昨晚腐化地吃了兩盤炒河粉,我嚥了口吐沫,決定把今天的早飯省了。
站在路邊,卻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一個要去的目的地,現在我後悔沒有在秀英下船時買上一份海口地圖了。要找工作,最起碼也得弄清楚什麼“勞動局”、“職業介紹所”一類的機構的位置啊。我愣了很久,終於還是不得要領,馬路上除了幾個挑著擔子進城賣菜的農民,就幾乎見不到人了,想找個人打聽一下都不行。
我想起老人們常說的,“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真是一點錯也沒有。沒辦法,我最後還是決定先往昨晚去過的海府路的那一頭走走,不管怎麼說,總得到有人氣的地方才行啊。
走過省政府的時候,這裡也還是一片寂靜,兩個武警戰士筆直地站在崗臺上,一動不動地象兩尊雕塑。昨夜那燈火通明的辦公樓此刻大門緊閉著,窗玻璃上映出無數個紅彤彤的朝陽。
我忽然靈機一動,為什麼不去問問武警呢,他們一定知道海口的那些勞動人事部門的所在。於是,我跨過馬路,直奔省政府大門而來。
“同志,”
我徑直走向其中一個腰裡彆著手槍的武警,謙和地微笑著打著招呼。
武警迅捷地抬起右臂,很標準地給我敬了個禮,讓我誠惶誠恐地不知所措。
“請問,你有什麼事?”
武警禮畢之後,依然一臉嚴肅,語調沉穩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