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城市或者農村的同學,除去學習就幾乎沒有任何愛好了。但此刻面對著招聘者提問的這幾個簡單的問題,我還是應答準確,駕輕就熟的。
女人對男人看了一眼,微微地點點頭。
我的心更加狂亂地跳起來,從她的表情是我看到了希望。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上蒼對我偏愛和眷顧呢?在我到達海口的第二天,一份專業對口的工作就擺在了我的面前,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好運氣的吧!
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我想去擁抱那矜持的女人,儘管她始終沒有對我露出半點笑模樣,我還是覺得她那張不年輕的臉光彩照人,異常可愛。
“你的學歷證書帶了嗎?”
男人的語調比剛才和緩了不少,卻讓我已經平復的不安又忽然強烈起來。該死的學歷證書,那是我的最痛的傷疤。
我抖抖地摸出肄業證明,攤到他面前。
“肄業?”
男人細細的眉毛挑得立了起來,象小時候我們逗的蛐蛐昂揚的觸鬚。
女人也湊過去看,嘴角忽然得撇了。
我的心在這一瞬間發起冷來。
“大學三年半,還差一個學期。為什麼不讀完?”
男人臉上頗為不解。
我是求爺爺,告奶奶地才讓學校的學生處沒把“開除學籍”的字樣寫在肄業證明上的,現在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對他解釋。
“不會是因為家裡困難,讀不下去了吧?”
女人懷疑地盯著我一陣冷,一陣熱的臉。
“肯定不是,就差半年了,怎麼也能堅持下來的!”
她接著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男人忽然詭異地笑了,把頭湊向我,聲音壓得低低的。
“是不是把哪個女同學的肚子搞大啦?”
他曖昧地說著,轉頭對女人眨了眨眼睛。
“討厭!”
女人捂了嘴很愜意地笑著。
我覺得有火往天靈蓋上撞,眼前熱熱的霧氣籠了一切,咬緊了嘴唇,極力剋制著自己,這才沒有把他們的桌子掀翻了。
“那是為什麼呀?”
男人依舊一臉的壞笑。
我默然不語,心裡空落落的,無助的感覺讓我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偷東西?”
男人繼續猜測著,饒有興趣的樣子,大約這一上午的無聊都要在我身上發洩出來。
我最恨小偷,也最恨別人把我當作小偷。
“砍人!”
我終於無法忍受他的揶揄了,咬了牙狠狠地吐出兩個字。
“什麼?”
他似乎沒有聽清我說的話。
“拿—刀—砍—人!”
我一字一句地重複著,故意渲染出一片血淋淋氛圍。
男人和女人的臉幾乎同時僵住了,象兩具在極度恐懼中死去的屍體,白慘慘的,全部肌肉和面板都緊縮了,一動不動。
我撞翻了身後的椅子站起來,在自己淒厲的笑聲中離開了“滬海國際實業有限公司”的招聘展臺。
我迷茫地走出名苑賓館的大院時,沒有找到任何一家肯錄用我的單位。
6
正午的太陽亮得讓我眼前直髮黑,在海口熾熱的五月天中,我冷得抖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瑟縮著漫無目標地往前走,這是我開始外出求職的第四天了。四天來我幾乎一刻也沒閒著,轉了半個海口,撞進了記不清多少個單位的大門,遭了無數的白眼,全都是因為我懷裡那張“肄業證書”。
我終於明白了,在這個世俗的社會中,不論你走到哪裡,只要那些手握權柄的人們的頭腦中僵化的陰影還沒有散盡,象我這樣曾經沾染過汙點的人,就永遠要被打入不受歡迎的另類之中,籠罩在人們鄙視的目光下,不管身在何處。在北京飽受的冷遇,並不會在海口消失,這是一個不允許犯錯誤的社會,這是一個還遠沒有進化到足以讓人們摒棄世俗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你只有永遠象一個新生兒那樣純潔、乾淨,才能贏得人們的喝彩,即便這個新生兒是一個弱智、低能的東西。
我可以蔑視那些永遠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傢伙,卻不能無視自己依舊漫長的人生的寄託。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我有責任,也必須擔負起自己的生活,儘管或許永遠無法達到當年幻想過的生活和成就的頂峰,但任何一個象我這樣的年輕人,都會在青春之火熄滅之前,不休地憧憬多彩絢爛的未來。在踏上海南的紅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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