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點疲乏了,趁著這工夫,我也打算眯上一小覺,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讓我安靜一會。
走廊上忽然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吵鬧,男聲女聲混雜在一起,先是你來我往的一句接一句,接下來就變成了交錯糾纏在一起的音高和頻率的較量了,聽上去似乎是一個男人在跟倆個女人吵架。
吃飽了撐的,大中午的,也不讓人安生一會兒!
我用毛巾被裹了頭,企圖平息這鬧心的聲浪,卻是無濟於事。
我恨恨地跳下床,衝到門邊,拉開門準備和外面吵鬧的人理論一番。
走廊裡站著三個人,果然是一男、倆女。
男人我不認識,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倆個女人卻都是熟悉的面孔,一個是接引我入住的年輕的女服務員,另一個是我那晚見到的徐娘半老的中年女人。
三個人一概地臉紅脖子粗著,拉著架勢,大有拳腳相加,兵戎相見的意味,弄得我一時間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本已到了嘴邊上的不滿,卻不知道從何開口了。
“我在跟你說最後一遍,你馬上給我收拾行李,搬出去,不然的話,我要報警了!”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開啟門的我,眼神中頗有些殺雞給猴看的意思。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男的多半是這裡的房客,因為交不起房租或者其它什麼原因,正要被招待所掃地出門。
看那中年婦女的神氣,一定是這裡的老闆或者負責人一類的。那原本給我印象就不好的年輕的海南姑娘此刻也是狐假虎威地跳了腳地耍橫。
“就是,快走!沒有錢還想賴在這裡,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哪!看那年輕的男人,一腔的羞憤把眼睛都燒得通紅,對了倆個得理不饒人的女人,嘴上不服軟,心裡的虛卻全寫在了臉上。
“霍經理,你們也太勢利了吧!我不過才欠了兩天的房租,”
原來這中年女人姓霍,是這裡的經理。
霍經理打斷了他的話,鼻子中“哼”出兩聲冷笑。
“兩天的房租?真虧你講得出口,就是半天也是拖欠呀!我告訴你,現在已經是兩點了,按照規定,中午十二點一過,就應該再算半天的房租了,看你窮得叮噹亂響,便宜了你,我不跟你要了,你趕快給我走,不然到了派出所,咱們可就得算算清楚了!”
“是啊,別說欠兩天房租了,你要是去找小姐,少給一分錢人家也不會讓你上床啊!”
年輕的服務員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揶揄著。
霍經理大約覺得她的幫手這種比喻實在有些不妥,白了後者一眼。
“少跟他羅嗦!阿豔,你去把他的行李扔到街上去!”
她吩咐著服務員。
阿豔很衝,立刻上前推開那個房客,闖進我隔壁的那個開著門的房間。
“你們!”
那小夥子額上暴出了筋,我看到他忽然攥緊了拳頭。
我的手心也攥出汗來,看著那大約如我一樣從內地來海南床世界的小夥子一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樣子,恨不得衝上去,好好教訓教訓這倆個惟利是圖的女人,但我終於還是忍住了,想想自己為一時衝動所付出的代價,我咬著嘴唇忍住了。
小夥子的拳頭也鬆開了,我看到他壓抑在無奈之下仇恨的目光,在阿豔把他的行李亂七八糟地扔到走廊上時掠過她和霍經理的臉。
我關上房門,門外是一片喧鬧過後格外的寂靜。
躺在床上,隔壁那個被趕出去的小夥子彎腰收拾自己東西時,眼中悄然垂下的一滴淚,彷彿滾燙地滴在我的心上。他的今天,或許就是我的明天。我不知道每天在海南這塊充滿了希望的土地上,有多少人的夢幻在現實中無情的破滅了,又有多少人仍然抱著滿腔的激情千里、萬里地跨海而來呀!
那被趕出去的小夥子今夜將置身何處呢?我曾在他垂下淚來的那一剎那,強烈地衝動著,幾乎要開口挽留他與我同住,卻終於沒有說出來。我入住時交付的那二百塊錢押金,如今也只剩下五十塊錢了,在自己尚不能把握自己的明天的時候,任何對別人的同情和憐憫都是有心無力的,這畢竟不同於在海安的碼頭上救助那餓昏過去的女孩子,那隻需要一頓早飯就可以解決問題了,而要擔負倆個大男人的生活,我現在是想也不用想的。
我能夠做的只有一份默默的同情和一份對那霍經理以及阿豔的憎惡。
睡意已經沒有了,全身的倦怠也不知道被嚇得躲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快三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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