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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也沒地兒找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象我這樣的漫無目標的冒險者,又有什麼資本和資格去對生活過於挑剔和苛求呢?別說是一間房子,就是一張能夠棲身的床,也足以讓我感到彳亍獨行於陌路的安慰和溫暖了。管它是什麼地方呢!
“馬大哥,這兒就挺好!”
我說著已經拎了行李,開門跳下車去。
“委屈你啦!”
馬大慶一臉的不落忍。
我衝他笑笑。
“多謝你一路上的照顧!”
“哪兒的話!”
馬大慶對我伸出手來。
“有事到公司找我,打電話也行!”
我把他粗厚的大手使勁抖了抖,轉身向鐵柵欄門內走去。
“多保重!”
我跨進鐵柵欄門是,聽見身後汽車發動機聲中傳來的馬大慶的關照。
這寂靜的大院,這鏽跡班駁的鐵柵欄門,這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白底黑字的木牌子,就是我海南淘金夢的開始嗎?
2
從北京上火車算起,我的南下旅程經過了整整三個晝夜,現在當我躺在這坐不知為什麼被叫做“摩森樓”的招待所愜意的床上時,卻怎麼也沒法讓自己安穩地入睡。
薄薄的窗簾擋不住海南白亮亮的太陽,窗式空調已經被我開到最低的溫度,“嗡嗡”地並沒有讓被室外灼熱的空氣烘得燙人的牆壁冷卻多少。早聽說海南的太陽出奇的毒辣,卻沒想到剛進五月,就比北京的盛夏還厲害。
我的腰和四肢酸酸地疼著,脫下襪子的時候,看到襪口處的小腿上印著兩條深深的溝。第一次出遠門,更是第一次幾乎整整三夜沒有閤眼,滿腦子的興奮,全身心的緊張,讓我在極度亢奮中忘卻的疲倦,而一旦放鬆下來,整個人就象散了架私的,似乎連翻一下身都會從身體上掉下點零碎的筋骨什麼的。
天花板上有幾具蚊子的屍體,側過頭去看看,上床前被我咬著牙“擊斃”的那隻紅油油的碩大的蟑螂的屍體還粘在地上。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大的蟑螂,簡直比我們小時候在夏天抓的“油葫蘆”還大,周身通紅,油光可鑑,頗有幾分不同凡響,比起北京那種淡褐色的很猥瑣的同類,不知要威猛多少。從秀英到市區的路上,馬大慶的同事就對我們講過,海南的老鼠、蟑螂是出奇的碩大,他就曾經親眼看到一隻老鼠咬死一隻健貓。老鼠我還沒有領教,不過這蟑螂已經讓我震驚了。
上午的小樓裡很安靜,或許是住客不多,或許是人們都外出忙碌去了,我在一樓服務檯登記入住的時候,除去一個散漫地穿睡衣,趿拉著一雙看不出本色的塑膠拖鞋的黑瘦的海南女孩子支應著我,就再也看不到第二個人了。看來這裡真象馬大慶的朋友所說的那樣,確實是很少有人屈就。
我翻了個身,聽見身下劣質席夢司的彈簧“吱嚀嚀”亂響。這個狹窄的單人房間的設施簡陋得不成,除去這張隨時有垮掉的危險的床,再就是一張油膩膩的座套上翻著個大洞的單人沙發和一張擺放著一臺十四英寸彩電的老式的二屜桌,那上面白慘慘的寫著“海防”兩個油漆字,顯然是“性病防治中心”淘汰的辦公桌,讓我在拉過它的抽屜後,狠狠地洗了好幾遍手。這裡甚至連一個衣櫃,一張茶几都沒有。
“帶衛生間嗎?”
填登記表的時候,我問服務檯的海南小妹。
那年齡看上去絕不會超過十八歲,卻一臉的老氣橫秋的小姑娘黑黑的臉上翻出一對白厲厲的眼睛。
“三十塊錢,還要衛生間?”
是啊,三十塊錢的房間,當然不應該奢求了,有蟑螂做伴就不錯了,難道還想要個漂亮姑娘?我在心裡大大地把自己自嘲了一番。
上床前我摒住呼吸,以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在公共廁所兼浴室中衝了個澡,為此還鬧出了笑話。廁所中淋浴只有一隻龍頭,找了半天也搞不清究竟如何調節冷、熱水,沒辦法,我將就著衝了個溫暾水的澡。洗完後跑去問女服務員,小姑娘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我們海南洗澡叫‘沖涼’,沒有熱水的!”
“可水是溫的,不是冷水啊!”
我有些不服氣地辯白著。
小姑娘忽然大笑起來,黑黑的臉上竟然也有幾分燦爛。
“我們這裡的冷水就是這樣的,要是到了夏天,冷水會燙人的!”
我的天,這就是熱帶地區的特色吧?難怪這裡的原住民的面板都這麼黑,連冷水都會燙人,那陽光一定會把人烤焦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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