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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衝我感激地點點頭,眼睛掃過我和馬大慶沒吃完的點心的時候,我看到她的喉頭壓抑地蠕動了一下。
“對對,頭暈可不是玩兒的,坐下喘口氣兒,喝點水兒!”
馬大慶說著張羅著讓排擋老闆拿來只乾淨的茶杯,端起壺來給姑娘倒了一杯熱茶。
姑娘似乎是已經很虛弱了,雖然看得出她的眼神中還有些猶豫,但終於還是十分衰頹地坐了下來。
我另外挪了把椅子和馬大慶在姑娘兩旁坐下。說實在的,如果是在北京的時候,我大約是不會管這樣的閒事的,但現在出門在外,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讓我也激發了一份對別人的關愛,加上馬大慶的熱心腸,更讓我不能袖手旁觀了。
“是不是沒吃早飯,低血糖啊?”
我望著略帶幾分矜持地喝著茶的姑娘,試探著問。
“是啊!”
馬大慶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大腿。
“這人要是餓了,是容易犯暈!姑娘,你吃點啥不?”
我忽然看到姑娘眼中浮出的窘迫,她蒼白的臉上一時間湧上了紅潮。
“我,”
姑娘囁嚅著,眼中的窘迫更濃了。
我多少猜透了她的心思,多半是囊中羞澀,沒有錢買飯了。可看看她的穿著打扮和那一臉動人的清純,又不象那種一文不名的流浪者,真讓人琢磨不透。
馬大慶自然也勘出了其中的奧妙,他招呼了排擋的老闆,端來了幾碟熱氣騰騰的點心。
“吃吧,別客氣,吃飽了就沒事兒了!”
馬大慶把點心都擺在姑娘面前,態度誠懇地說。
姑娘看看他,又看看我,眼中的窘迫被感激沖淡了不少。
“我,不能。”
馬大慶板了臉,拿出一副長者的樣子來。
“啥‘能’、‘不能’的?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兄弟倆?都是出門在外的,誰還沒個馬高鐙短的?”
“是啊!”
我越來越堅信這姑娘是因為沒有錢,或者是捨不得花錢,才餓得昏倒的。
“你就別客氣了,吃點兒東西好接著趕路啊!”
姑娘的淚倏然間滿了眼,她迅速地低下頭去,倉皇地往嘴裡塞著點心。
姑娘吃完早點,我和馬大慶爭著結帳,終於還是抵不過東北大漢粗壯的胳膊,早飯的帳他結了。
“謝謝!”
姑娘羞澀地對馬大慶和我各鞠了一個深深的躬,鬧得我們倆個大男人手足無措了老半天。
“你這也是去海口啊?”
馬大慶在姑娘起身告辭時問了一句。
姑娘點點頭。
“哪班船?”
我問。
“八點半的。”
姑娘看看我,猶疑了一下,還是說了。
“跟咱倆一班。”
馬大慶象是對我,又象是對姑娘說。
姑娘沒有做聲,我可以感覺到她那沒有完全放鬆的戒備。這也難怪,一個女孩子獨自外出,對於倆個陌生男人過份的關切確實難免產生提防的心理。只是剛剛吃了人家的飯,一轉眼就懷疑別人居心叵測,多少讓我心理多少有些不自在。
“馬大哥,我們走吧!”
我覺得好事做完了,也別在弄得畫蛇添足,大家尷尬,起身催促著馬大慶。
馬大慶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已經垂下頭默不作聲的姑娘,點點頭。
“走!”
第二章 色彩斑斕的海口
瓊州海峽——秀英港——海南的紅土地——馬大慶的同事——性病防治中心——摩森樓——海南姑娘——洗澡叫“沖涼”——夜色中的海府路——果子狸和炒河粉——小乞丐——第一次被妓女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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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州海峽遠沒有我想象得那樣波瀾壯闊,我們從所乘坐的輪渡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達了海口的秀英港。
踏上海南島的土地的時候,我的眼睛忽然有些乾澀,心頭滾過一陣莫名的顫慄,是激動,還是惶惑,或許還有些恐懼,交集著震撼著我,讓我的步履沉重起來,一雙腳笨拙得幾乎挪不開步子。這就是我即將投身的那座傳說中動人的島嶼,這就是我要重新實現自我價值的地方,這赤裸著的紅土地上,我將播種怎樣的希望,收穫怎樣的果實呢?我將面對的是一個遠離家鄉,舉目無親,完全陌生的環境,我將要用我極其有限的社會經驗和生活積累,來應對繁複蕪雜的世故和形形色色的人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