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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君看看我:“你說呢?”
《皮囊》
“我剪下指甲,發現妻子貪婪的將它們拾起來,然後拼接在自己殘存的手指之上,居然也可以生長;還有我掉的頭髮,她也一根不落的收集著發現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就下決心,要讓妻子完全復原
你一定會奇怪,我哪兒去找那麼多移植的東西吧?器官,組織,面板不,我根本找不到。這件事情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所以也根本不可能求助醫院,於是”劉君說到這裡,捲起袖子,裡面露出鮮紅的真皮層
我的冷汗刷就下來了,失聲道:“你的面板??”
劉君點點頭:“它們此刻長在我老婆身上,完好的存活著我成功了。”
“那別的地方怎麼辦?她受傷那麼嚴重,你一個人,哪裡能提供那麼多東西?”我追問。
劉君自顧自的繼續道:“後來,我又陸續給她移植了一部分肌肉,更換了她全部折斷的肋骨,胃,肝臟,腎臟昨天,我還給了她我的心”
“你的心?”聽見這話,我的筷子差點嚇得掉落地上:“骨頭可以給幾根,胃也可以提供一部分,腎只剩一個也沒問題,心又怎能和別人分享?”
劉君呵呵一笑,低頭喝了一口酒,酒勁上來,他敞開衣襟,袒露出胸懷,我不由得注目望去,但見他的身形格外怪異,自鎖骨之下,身軀之內空空蕩蕩,似乎只是空餘面板的一副乾癟皮囊
“裡面的東西呢?”我脫口而出。
劉君安然的看了看我,對我道:“老弟,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喝酒了,祝你萬事順心”說完這番話,眼前這個劉君,居然像個影子一般,越來越稀薄,最後竟然消失不見了。我嚇得酒勁頓時全無,手足無措的叫道:“老闆,老闆!”
胖胖的老闆娘一臉不耐煩的走到我跟前:“客人,是要結帳了嗎?我們要打烊了。”
我磕磕絆絆道:“剛剛剛才那個人哪兒去了?”
老闆娘翻了翻眼睛:“你說哪個?”
“就是坐在我對面吃飯的那個啊,我們剛才一起進來的!”我喊道。
老闆娘哧的一笑:“您別是喝多了吧?哪兒有人跟您一起來?您剛才一個人走進來,要了一大桌子菜,自己又是自言自語又是長吁短嘆,我們還擔心你是精神病呢!”
“我一個人?”我望著眼前滿桌菜餚,的確,盤中除了靠近我的一半,另一半還一筷子都不曾動過。“那我今晚”想到這裡,我跌坐在座椅之中
皮囊完。
路過劉君家的樓層,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我卻沒有勇氣走下去,因為我既怕見到劉妻復生,又怕聽說劉妻已死。劉君與妻子的感情可謂深厚,只是,二者只能存一,這感情未免過於沉重
塵歸塵,土歸土,魂歸天國。請期待我下一個故事
第十二層1201《卡車司機夜談》
郊區公路一側,有一輛廢棄卡車的殘骸,每次行至這裡,我都會想起鄭寰的故事
夜深人靜的省道上,一輛滿載貨物的卡車飛奔著,由於地處荒郊野嶺,一路上並沒有什麼過往車輛,路況也算平直,所以這龐然大物,居然也被開到了八十邁。駕駛室中乘坐了二人:司機鄭寰握著方向盤,強打精神睜大疲憊的雙眼,注視著前方道路;旁邊坐著押車員兼後備司機大亮子,日夜兼程的他們,必須在今日早晨將這滿滿一車貨物送至另一座城市的港口。
鄭寰騰出手來,揉了揉眼睛,對一旁的押車員道:“亮子,你還不抽空打個盹?別耗著了,到目的地還得有幾個小時呢。”
大亮子是鄭寰的遠房侄子,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半大小子,這是頭一次跟著跑長途,此時或許新鮮勁還沒過去,他答道:“叔,我不困,你開吧,我給你看著路。”
鄭寰笑了笑:“這孩子。黑燈瞎火你能看見什麼?不困就算了,跟叔嘮嘮嗑。”
亮子哎了一聲,又問道:“叔你別再是困了吧,要不然咱倆換換,我替你開?”
“不用。你叔我跑夜路練出來一副夜貓子眼,你看不清道,晚上開不了。我還成,不困,就是有點乏,說說話能好點。”
亮子將車窗搖下一些,頓時車外的新鮮寒冷的空氣湧進車廂,他又問:“叔,你常年跑長途,有沒有遇到過什麼新鮮事兒啊,離奇古怪的奇聞異事什麼的?”
鄭寰想了想,道:“有倒是有隻是”他彷彿不放心一般的往窗外四下瞅了瞅,故弄玄虛道:“只是不適合現在講啊”
亮子胃口被高高吊起,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