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了詛咒,敵軍攻入,得到的也是一座死城,要不了多久,瘟疫就會蔓延到鄯善,讓他們所有人為我精絕死去的將士陪葬!”子君側目:“王子就這般仇視鄯善?”王子泣淚:“他們離間我親人,殘害我同胞,侵佔我土地,還對外放出訊息,說精絕人私扣漢軍兵士,搶奪傳國玉璽,隱懷不軌之心,妄圖挑撥我們與大漢的關係。其實,隱懷不軌之心的是他們,他們修造伊循至長安的大道,表面上為互通商賈,實際在為進攻大漢做準備。精絕與鄯善之仇不共戴天!城破之日,便是鄯善自取滅亡之時!”
王子拂袖走出大殿,背影漸漸模糊。一陣轟鳴驟然而來,子君感到整座宮殿都在搖晃,失去重心朝地上栽去,此時有人扶住了她,並柔聲喚道:“子君。”子君睜開眼睛,見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張昕正把一瓶水和一塊麵包塞過來:“做惡夢了吧?”小五發動著汽車:“同志們,這可是最後一頓口糧了,想想午飯怎麼解決吧。”子君沒有接食物,她把目光投向躺在亞楠懷中的劉雯,竟一時弄不清那張毫無人色的臉,到底屬於沉睡的劉雯還是戰死沙場的精絕王子。亞楠眼神呆滯,乾裂的嘴唇抖了抖,聲音低沉而嘶啞:“他死了。”
下卷(地獄之門) 第七十五章(克里雅河)
克里雅河,源於崑崙山深處的遠古冰川,維吾爾語即“飄渺不定”的意思,因經常季節性洪水改道而得名。克里雅河全長530公里,自南向北流動,在出山口普魯村往下滋潤于田縣之後,繼續蜿蜒向北,深入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沿河生態系統依河而生,伴河而存,兩岸生長著大面積的胡楊、紅柳和蘆葦等荒漠植被,形成了一條東西寬十公里,南北長三百多公里的綠色走廊,並在河流的尾部發育成了達裡雅布依綠洲。
達裡雅布依因與世隔絕而鮮為人知,1895年,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發現了它,從而使世人第一次知曉在塔克拉瑪干這個死亡之海的中心,竟然有這麼一個小小的綠洲。那裡散佈有幾個原始村落,居民所住的房屋呈三角形,用胡楊木做成骨架,再以紅柳枝編成圍牆,屋內幾乎沒有傢俱擺設,全以沙壘成較高臺地,上覆地毯成床。如此乾旱的環境中,他們從不懼雨雪侵襲。
綠洲是生命的樂園,人們祖祖輩輩居住在這裡,從不覺得條件惡劣、生活艱苦,他們的身板跟胡楊一般矍鑠,笑容可比燦爛的陽光。鄰近中午時,他們迎來一幫怪異的客人,那幫傢伙開著越野車歪歪扭扭趟過克里雅河,驅散牛羊闖越草灘,把車停在一棟房屋邊停下。車門開啟,先下來三個人,一個老頭兒,一個捲毛青年,一個短髮姑娘,接著下來一個瘸腿兒,最後,一男一女抬著個看不出死活的人走出來。那些人好像遭遇了什麼劫難,個個灰頭土臉一副飢餓疲憊的樣子。淳樸熱情的達裡雅布依人在短暫的錯愕後,立刻上前接待了這幫不速而至的遠客。
後來,達裡雅布依的主人們才知道,他們遭遇了沙暴,幾乎被流沙吞沒,然後又迷失了方向,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看到了這裡嫋嫋升空的炊煙。儘管不夠現代化,找不到修補輪胎、購買裝備、增補營養、乾洗衣物和為手機充電的地方,至少算是有了暫時的落腳之地,終於可以躺在能夠稱得上“床”的地方休息,吃得上能夠稱得上是“飯”的食物。
子君發現,這裡的居民以畜牧業為生,飯食多為肉類輔之以麵餅,不吃菜(也無菜可吃)。他們制餅的方法在鍾教授看來比較特別:先將面和好用手壓成3厘米厚、直徑十幾厘米的大餅,然後埋在火灰中烤熟,再趁熱食用。肉和餅吃起來尚且有滋有味,只是水喝起來又鹹又澀,比較,這裡的水來自河灘挖出的滲水坑,外人都覺得難以下口,而當地居民早就習以為常。
亞楠沒心情吃東西,她在草灘撐開一支帳篷,把劉雯放在氈毯上,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為他擦去嘴角乾涸的血跡,理順額前紛亂的劉海,最後,閉上眼睛默默唸誦經文,以超度他孤自遊蕩的靈魂。她的手停留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那張臉曾經青春而充滿陽光,此刻卻如此慘白如此沉寂,他為她幾乎流乾了血液,變成了一尊完美的雕塑。他的面板似乎還殘存一絲溫度,也許心願未了不願走入天國。
亞楠睜開了眼睛,積聚已久的淚液奪眶而出,她哆嗦著嘴唇,手指隨哽咽而劇烈顫抖,她希望他活著,也為之盡了全力,但根本無法聚攏他離散的魂魄。子君撩開門簾進來,遞上面餅和羊奶,勸亞楠吃點東西。亞楠接過但沒有立即進食,她先向姐姐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她說劉雯是個孤兒,老家已荒無人煙,所以想在弗寧買塊墓地安葬,等自己將來死了也葬在那裡,她欠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