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接近父親的猜測。
此刻,子君已經站在一片巍峨的宮殿前,相比四周的陰暗沉寂,這片頗具異域風情的建築裡還依稀散步著燈光。子君的腳步鬼使神差移向宮門,守候在那裡的衛兵竟單膝跪地,然後無比恭敬地把宮門開啟。子君懷著緊張和好奇跨進門檻,踩在柔軟細膩的氈毯上。走過氈毯,登上數十層白玉臺階,靠近一扇半開的殿門,兩側的宮女向其合手躬身。
她從書寫著佉盧文的匾額下步入殿門,立在寬敞明亮的殿堂中央。兩邊豎著十二根雕龍銅柱,與穹頂相接的位置繪有各位吉祥圖案,半空懸九隻菱形宮燈,燈內燃著紅色蠟燭,前方是一座三尺高臺,高臺上安一把純金製成的寶座,後壁是兩隻貙虎形象構成的巨型浮雕,只是這豪華壯麗的宮殿內充滿蠱毒而悲涼。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子君回頭,霎時怔住。她看到一少年戴金色王冠,身披白色長袍,腰墜赤紅玉飾,手握長柄寶劍正款步而來。劉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何身著如此奇異的裝束?少年在她發出疑問之前微微欠身,恭敬地喊了聲:“母后。”母后?子君驚出一身冷汗,這才發覺自己身著粉色絨袍,發插五彩雀翎,腕栓青色玉鐲,儼然為古時貴婦的妝扮。那少年見子君滿目驚異,忙上前攙扶:“母后不必驚慌,各門均有重兵把守,賊兵暫時難以攻破。”“這是什麼地方?”子君茫然四顧,她懷疑自己墜入了時間隧道,因為眼前這一切都與現實完全脫節,“城裡的人都哪兒去了?”
少年單膝跪地:“回母后,鄯善王一月內四次親征,我國弱不敵,諸城已破,伊瑪也危在旦夕,兒臣已令守將開啟城門,讓百姓各自逃難。”伊瑪?精絕國?母后和王子?子君覺得既荒唐又可怖。眼前的少年抬起頭來,英俊的臉上滿是淚水,他還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外表的堅韌已被內心的絕望擊垮。望著他,子君忽生悲憫,居然抬手擦拭對方的眼淚。“為何不找大漢相助?”子君忽然想到精絕與漢庭的關係。王子泣淚道:“鄯善已將各個要道重重封鎖,無法排遣使者,國師正設法帶宮女化妝成鄯善人出城,然後面見大漢皇帝,請求發兵。”
正說著,一年輕女子懷抱嬰兒從殿外進入,看到他們,子君惡寒頓生、毛髮倒立,她立刻想到在骷髏島地洞裡見到的那對屍體!但眼前的女子和嬰兒還是活生生的,尤其那女子端莊清秀,眉目間帶著視死如歸的凜然。見子君凝視,女子忙攜著嬰兒下跪行禮。子君免禮,並向王子詢問:“如何才能取得漢庭信任?”“茲又東平王虎符。”一個渾厚的聲音應時傳入耳中。子君這才注意到,母子身後還站著一位老者,那老者垂著頭,手託一枚青銅虎符。王子接過虎符,交予年輕女子,囑託她:“路上千萬小心。”女子應道:“奴婢一定不辱使命。”老者抬起頭,他那半維半漢的臉讓子君後退半步,一時驚叫出聲:“怎麼是你?”因為,眼前的老者讓她想到了停屍臺上死而不腐的唐阿福,除了衣著和髮飾,他們的五官幾乎一摸一樣!
老者見驚嚇了王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子立刻向子君躬身道:“母后毋驚。您深居後宮,對朝堂之事有所不知。赫田祖上忤逆,因謀殺前朝女王,被廷尉下罪滿門處死,當時他有一名姬妾是漢人,且已懷胎十月,先王憐憫留其一命。為報先王所赦,其身後子嗣皆忠於朝廷。當前正處於用人之際,兒臣著任赫田為國師,因情急未向母后稟報,都是兒臣的過錯。”老者惶恐不已:“罪臣相貌醜陋,驚了太后,實在罪該萬死。”“太后”之稱令子君頗感不爽,但還是順手推舟說聲:“算了。”王子使了個眼色,老者躬身攜那對母子匆匆出殿。
子君緩步登上高臺,輕觸那把純金寶座,她想到了那場殘忍的宮廷政變,於是問道:“赫田祖上為何要刺殺女王?”王子嘆道:“切瓦(赫田先祖)製造罅隙,挑起紛爭,欺先王至我輩並非純種精絕人,聲稱長此以往會亂了國種,淪為大漢附庸。他數次請奏廢止與漢族通婚,女王不允,遂導致謀殺。精絕從此改制,由男子繼承王位。切瓦雖被誅殺,但對立兩派已經形成,勾心鬥角愈演愈烈,精絕從此江河日下、漸漸衰敗,以致釀成今日之災。”子君追問:“先王難道就置之不顧?”王子答:“先王曾給大漢皇帝送過一枚玉璽,內藏舒心,意欲借力滅了逆賊,卻最終未得回應。此事雖隱,但仍被逆賊知曉,先王在壓力下憂鬱成疾英年早逝。兒臣已對天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登基。”
子君嘆息:“大敵當前,你準備怎樣應對?”王子憤然:“兒臣要與伊瑪共存亡!”子君沉默。王子又說:“我子民大部已遷出,所有的河流、房屋、屯糧已被國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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