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偷雞摸狗,還因偷東西被人打瘸了腿,現在還一瘸一瘸的呢,還有”,我忍了忍沒好意思說我們偷山藥被老鐵頭抓“現行”的事兒。
付伯伯沉思了好一會兒,緩緩說道:“看來,就是他了!”
經付伯伯一提醒,我也恍然悟到老鐵頭的可能性最大,那天晚上老鐵頭確實和我偶遇過,聖姑為這事兒還批評我沒去主動幫他,並告誡我要“積善成德”。剛才光顧恨他了,卻沒把他列入考慮範圍。
第十三章 老鐵頭(一)
老鐵頭自從那次被狐子戲弄之後元氣大傷,在家裡躺了半個月,靠鄰居的施捨才活了下來。得知這個訊息,用二輝的話說:兩個字“痛快”,三個字“很痛快”,四個字“痛快極了”。
雖然老鐵頭並不知道我“見死不救”,但現在要去拜訪他,還是有點兒心慌,好在有付伯伯壓陣,便爽快地答應了。
我們村有個習俗,探望人一般不選擇下午去,於是就定在了第二天。晚上,我自然和付伯伯一起宿在了公社大院。
第二天上午,吉普車停在村口,付伯伯拎著一包糖果,兩包餅乾,還有一包旱菸葉(也不知道付伯伯從哪裡打聽到老鐵頭愛抽旱菸),在我的帶領下去了老鐵頭家,很不湊巧,老鐵頭不在。一打聽,才知道他一早兒就去鄰村趕集了。
第三天,亦是如此。
靠,莫非這老傢伙知道我們要來,故意躲起來了?他以為他是諸葛亮啊,要我們“三顧茅廬”。狗屁的“三顧茅廬”,我看是“三顧茅房”,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嘴上不說,心裡卻是老大不痛快。
付伯伯倒是沉得住氣,到了第四天起的更早,這次連司機也不帶了,拎著禮品直接和我從公社步行到了老鐵頭家。這次還不錯,老鐵頭還沒起床。
我們在院外叫門,其實那樹枝做的柵欄門,輕輕一抬就開了,但付伯伯止住了我。
過了好一會兒,老鐵頭才從屋裡出來,手裡提著夜壺,一瘸一瘸地走到茅房把夜壺裡的黃色液體倒掉。
“進來吧,柵欄往上一提就開了”,老鐵頭並沒有迎出來。
到了院子裡,付伯伯觀察了一下:老鐵頭住的是兩間老式土坯房,因多年失修,房上長滿了草,有幾塊破塑膠布從房頂上垂下來,顯然是老鐵頭為解決房子漏雨鋪上去的。
剛一進屋,一股騷臭混合著煙味便撲面而來,差點嗆我個跟頭,付伯伯皺了皺眉,但馬上恢復了平靜。
老鐵頭爬上炕,把那烏黑的被子一卷,推到炕角,又起身把窗戶掛了起來(那種老式木格子窗戶,想開啟就得整個拉開,掛在屋頂垂下的窗鉤上),才坐到炕頭上,填滿一鍋子煙,吧嗒吧嗒地吸著。還好,雖然煙味仍然不小,屋子裡的空氣質量指數卻有所增加了。
“老人家,我們這次來是想請教您一些問題”,付伯伯邊說邊把禮品放到炕頭上,“有些事情還得麻煩您幫忙。”
老鐵頭望著炕上的糖果,餅乾,當看到菸葉的時候,眼中閃出些許貪婪,“我這麼個糟老頭子,能幫上什麼忙,你看你,還帶什麼東西來!”說著把禮品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好像怕自己真的什麼忙也幫不上,對方把禮品再拎回去。
付伯伯不愧是老江湖,把這些細節看在眼裡卻立馬轉換話題,問起了老鐵頭的身體狀況,年輕的時候的一些事情,現在有什麼困難等等,幾句話就和老鐵頭找到了共同話題,老鐵頭對他也大有相見恨晚的味道,時不時還傳出兩人爽朗的笑聲。
我在旁邊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也插不上話,他們說的全是些陳年舊事,什麼知青,什麼插隊等等,不過,倒是從他們的言談話語中,對這個不起眼的老鐵頭有了新的認識。
毛主席曾經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老鐵頭算是知青的最後一批,他本名叫劉德勝,喝的墨水不少,除了種地的書沒讀過,其他各方面書籍卻涉獵很廣,因從小體弱多病,到了農村是學什麼什麼不會,幹什麼什麼不行,還別說,學會了一樣,那就是抽旱菸。因掙的工分少的可憐,而農村人只相信種田的把式兒,加上他性格內向,少與人交流,自是誰也看不起他這個文化人。可他餓呀,餓了怎麼辦?偷唄,山藥,青玉米,土豆,菸葉”,只要是能偷得到的都是他偷的物件,為這事兒,他遊過街,捱過鬥,之後該怎麼偷還怎麼偷,那時候誰家也沒有餘糧,他不偷就得餓死。
眼瞅著跟自己一塊下鄉的一個個回了城,他沒有門路,又劣跡斑斑,再後來乾脆就自暴自棄了。農村實行“聯產承包責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