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個成語。鄭天良跟沈匯麗相互看了一眼,目光短兵相接又迅速離開。
沈匯麗要唱歌,趙全福讓服務員拿來了一大堆碟片,沈匯麗開啟電視,放上碟片,畫面上男男女女們又唱又跳。
在音樂聲的掩蓋下,鄭天良拉著耿天龍的手說:“耿老呀,當年有些事我可能做得太過了一些,還望你老人家能夠原諒。”
耿天龍爽朗地笑了:“鄭縣長,你這是哪裡話,我本來就要退休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一個普通的小局長應該說沒受多大的委屈,與你相比,我覺得你受的委屈比我要多得多。”
一席話說得鄭天良臉色發燒,他說:“老人家說得好,我的教訓是深刻的。”
耿天龍拉著鄭天良的手像拉著自己兒子的手,聲音蒼白地說:“你的官是人民給的嗎?哪個人民能提拔你?當然不是,個人服從組織是對的,但組織服從個人是不是客觀存在?少數服從多數是對的,但多數要不要服從少數?民主集中制是對的,但民主的目的是走向集中呢,還是集中的目的是走向民主呢?你的官比我大,應該看得比我清楚。我說的話可能有些反動,但不是我自己要反動,現實就這麼回事。所以我勸你能幫人辦點好事就辦點好事,人不能跟人過不去。”
鄭天良像一個犯了錯誤的教徒正在接受神父的洗禮,他深深地覺得這麼多年來,最失敗是他鄭天良而不是耿天龍,耿天龍畢竟看破了一切,所以他活得很平靜,自己是兩眼漆黑地在官場上跳舞,舞步亂踩,合不上腳步,先踩別人後踩自己,這種效果很像一個殺豬的抓著刀尖用刀柄往豬身上捅,結果豬脖子上被頂了一個印子,刀尖卻反轉戳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鄭天良沒有對耿天龍的話進行附和,他覺得他還沒到說話隨便的時候,更不能說不利於副縣長身份的話,所以不摻和議論是完全必要的。他只聽不說,最後他說了一句:“以後,我沒事就去看看你老人家,不介意吧?”
耿天龍說:“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他們談話的聲音淹沒在音樂聲中,沈匯麗獨自唱了好幾段揚劇,其中《梁祝》一段唱得聲情並茂淚花閃閃,可惜鄭天良對戲劇感覺遲鈍,只是在沈匯麗唱完後熱烈鼓掌。
沈匯麗跟趙全福合唱了肉麻的《萍聚》,趙全福破爛不堪的嗓子誇張而輕佻,聲音就像從柴草燒的煙囪裡冒出來的一樣,混亂而又嗆人。
沈匯麗建議跟鄭天良合唱一段,鄭天良連忙搖手說不會,大家熱烈鼓掌,沈匯麗生拉硬扯地將鄭天良從沙發上拽起來,他們唱起了旋律最簡單內容最輕浮的“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
沈匯麗是演員出身,他發現鄭天良的嗓子很富於磁性,中音部分雄渾寬厚,高音區嘹亮而尖銳,一種金屬般的輝煌讓沈匯麗激動得發抖,她幾次情不自禁地靠向鄭天良的懷裡,只是由於場合特殊,她才控制住了自己被音色俘虜的姿勢。
唱完後,掌聲再次響起,耿天龍和趙全福連連叫好。沈匯麗拉著鄭天良的手走回到沙發上,她望著鄭天良差點喊出了“大哥”,她嚥下到嘴邊的字眼,說:“鄭縣長,你的聲音真是太棒了,我沒想到你的高音區那麼輝煌燦爛,你要是簡單訓練一下,完全可以像帕瓦羅蒂一樣唱出驚天裂帛的高音C 來。真是不可思議!”
鄭天良被吹捧過分後就謙虛了起來:“你不要恭維我了,要真是像你說的,我還當什麼縣長,不如當歌星算了,一出場哼兩首歌,就是幾十萬。”
沈匯麗說:“鄭縣長,我真的不是恭維你,你的音色和音質簡直是完美無缺。不過,我要打擊一下你的是,你不是唱通俗的嗓子,所以不可能有幾十萬的出場費,只能換幾瓶碧源啤酒。”
大家都笑了起來,鄭天良說:“看來我發財的夢就這麼破滅了。”
晚上縣政府要開縣長辦公會,鄭天良跟沈匯麗公事公辦地握手告別。臨別前,走在後面的沈匯麗在走廊裡悄悄地塞給鄭天良一個手提袋,袋子裡裝著一件“金利來”藍色襯衫,她說這是她在上海特地為他買的禮輕仁義重,鄭天良說你這讓大哥我怎麼好意思呢?沈匯麗說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再送我一件。他們兩人走在後面,趙全福、耿天龍對他們短促的對話一無所知。
縣長辦公會上,鄭天良說跑了一整天,銷售形勢非常好,群眾的熱情也很高,他與一些老百姓進行了交談,一些黨員幹部說,不要說還給了我們啤酒,即使不給啤酒,縣裡建設需要錢,我們也願意掏出來。鄭天良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甚至還總結性地說了這樣一句:“如果按這樣的銷售勢頭,明年啤酒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