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1/4 頁)
陳鳳山說:“衝突是必然的,不衝突是偶然的。就連我手下直管的鄉政府幹部們都對我有意見,說我們鄉計劃要多了,好像是我在縣裡簽了賣國條約一樣,我毫不客氣地對他們說,你們到縣裡去造我的反,把我趕下臺決無怨言,這他媽的龜孫子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鄭天良安慰說:“目前這種局面也不是你們一個鄉的事,其他鄉也一樣。我回去後要把這些事情向宣縣長反映,讓他推遲摧交各鄉的貨款,都把鄉幹部們逼急了,會出大事。”
正在這時,鄭天良的手機響了,一接電話,是沈匯麗打來的,她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在電話裡談笑風生地說:“怎麼我從市裡一回到合安,你就下鄉去了;我一回到市裡,你又到了縣城。”
鄭天良不適合在這種僵硬的場合露出過分幸福的表情,他壓低聲音說:“實在對不起,我在下面落實分銷啤酒的任務,有什麼事嗎?”
沈匯麗說:“推銷什麼破啤酒,又澀又苦,像喝洗碗水一樣難受。沒事,我想請你吃飯、唱歌。”
鄭天良放下電話毫無必要地對陳鳳山解釋了一句:“市裡來人了,要我回去陪同吃飯,真沒辦法,整天忙於接待,搞得跟三陪小姐一樣。”
陳鳳山沒有在意鄭天良的解釋,只是說:“我已經讓食堂準備了,中午好好喝幾瓶碧源啤酒,為解決黃以恆的後遺症多做一些貢獻。”
鄭天良說不必了,他臨走前告誡陳鳳山說:“老陳呀,工作慢慢做,牢騷要少發,發牢騷不解決任何問題。丁校長鬧事也不一定就是壞事,壞事有時能變好事,我講過,不要怕矛盾暴露出來,也不要多發牢騷,你懂我的意思嗎?”
陳鳳山當然不懂,這是一個頭腦比較簡單的人,情緒性很強,就像早年的鄭天良,鄭天良為陳鳳山的麻木而失望。
鄭天良中午趕回縣城的時候已是十二點半鐘了,沈匯麗在紅磨坊等他,走進去一看,鄭天良發現了耿天龍在場,這個被他撤了職的商業局長明顯已經老了,走路都有些蹣跚起來,臉上的老人斑正在以經濟建設的速度與日俱增。鄭天良走過去主動握住耿天龍的手說:“耿老,你最近身體還好吧?”
耿天龍握著鄭天良的手,左手還托住了鄭天良小臂:“託鄭縣長的福,身體還好,精神也不錯,人到這個年齡,什麼都想開了。”
沈匯麗說:“我表姑夫聽說你要為我幫忙開發房地產,他說一定要來見見你,向你表示感謝。”
鄭天良說:“耿老,你這就見外了,向我表示什麼感謝呢,應該向小沈表示感謝,他回家鄉投資,是對家鄉的貢獻。”
耿天龍說:“鄭縣長,小沈畢竟年輕,沒經驗,許多事還要靠你指點,我已經老了,所以我就把她託付給你了。”
鄭天良說:“耿老,你可不要小看了小沈,她可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說指點談不上,在開發過程中遇到一些具體的難題我還是可以在縣裡說上幾句話的。畢竟我也是幾朝元老了,宣縣長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鄭天良忽然說了一句:“小沈,有些事你可以直接去找黃市長或宣縣長。”
沈匯麗有些不高興了,她用目光盯住鄭天良,像是表態,又像是宣言:“人跟人是不一樣,官跟官也不一樣,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領導,說話總是留半句,讓你反覆猜謎語,我寧願什麼事不辦,也不願這樣整天活在謎語中。你鄭縣長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我就吊在你這棵樹上了,即使你幫不了我的忙,或者讓我傾家蕩產了,我也認了。這就是命。”
鄭天良聽了心裡很感動,這個女人已經將他跟自己的生死成敗綁在了一起,這是一種靈與肉統一後的必然結果,他為那天晚上自己的冒失而自豪起來,從這個女人的表態中他獲得了這麼多年少有的自信。為了回應沈匯麗死心踏地的表白,鄭天良也就當著耿天龍的面拿出二十年前的豪爽,講出的卻是原則性不強的話:“我不會賭咒發誓,但我知道什麼叫榮辱與共。”
耿天龍會心地笑了,沈匯麗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捏了鄭天良一下大腿,鄭天良腿上的感覺向縱深方向前進,他感到自己從一上午的疲憊中堅硬了起來。
《放下武器 》許春樵
24
吃完飯,於江海和沈一飛都去上班了,鄭天良、趙全福、沈匯麗、耿天龍四個人一起到了二樓鄭天良住過的豪華套間,鄭天良進去的時刻,看紅色的地毯上沒有任何痕跡,但地毯上依稀可見那天晚上的一些虛幻的造型也能聞出那天晚上遺留下來汗水的味道,他想起了天衣無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