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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出更多的淫亂,你要是不滿意,我他媽的立即撤退。”可人窮志短,想起飢寒交迫中的妻兒和四萬塊錢的稿酬,我不敢反抗,我唯唯諾諾地說:“姚老闆,我會盡最大努力按照您的要求去寫的。”
來鳳山莊的老總以為來的是二十六位作家,所以態度就非常熱情,他在姚遙的坑蒙拐騙下,將最好的會議室免費給我們使用,還在山莊門口打出了歡迎標語,標語寫著:“熱烈歡迎華東地區二十六位著名作家下榻來鳳山莊”。可實際上我們不過是一群被書商利用的打工仔,我們根本就不是作家,充其量是一些賣文為生的文字販子,為了生存,低三下四,每人都有一把辛酸淚。
我心裡非常彆扭,晚上喝酒的時候,也沒什麼心情,看其他文字販子們鬥志昂揚,我感到我吃這碗飯吃得非常艱難,跟妓女沒什麼兩樣。姚遙見書稿進度很快,就說這次主要是請各位來交流情況,還有就是來度度假,晚上要給每位作家們安排一位小姐,放鬆放鬆,算我請客,大家盡情享用就是了。
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而且也為自己的調查進度緩慢著急,最要命的是我調查的內容離《一百個貪官與他們的女人》相距越來越遠,在這種糟糕的心境下,我只有借酒澆愁,江西寫手竹節草對我說:“少喝點,不然晚上的專案就開展不下去了。”可我還是喝多了。
妓女進我房間的時候,我正在衛生間裡嘔吐,看著眼前風騷放浪的女人正用舌頭舔著腥紅的嘴唇,藍眼圈別有用心地圈著我的目光,我很衝動,可身體卻不聽腦袋的指揮,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碰女人了,這種陌生感使我恐懼了起來,在妓女脫光衣服的時候,我的胃突然又痙攣了起來,鑽進衛生間,吐出了黃膽,我看到水池裡吐出了被嚼碎了的肉和蔬菜的殘汁混在一起如同一堆漿糊,韋秀辱罵我是“嫖客”的聲音灌滿了耳朵,我的下身像被霜打蔫了的一隻茄子,鏡子裡的臉色蒼白,表情嚴重扭曲。走出衛生間後,我叫妓女穿上衣服立即離開,妓女穿好衣服嘲弄地向我吐了吐舌頭,說了聲“假牙”後翩然而去,我想說一句“公共廁所”反擊,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倒在床上像一條奄奄一息的狗,惡劣的情緒使我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嘴臉,想嫖娼,但力不從心,而為自己力不從心又找了一個貞潔的藉口,因為我決心對韋秀永不背叛。其實我跟張秋影是以愛情的名義間接地嫖娼。愛好女人是男人的天性,貪官如此,百姓也是如此,只不過時間地點方式不同,因而稱呼也不同,比如民工在街邊美容院玩女人叫嫖娼,大款和貪官們在豪華的別墅裡玩女人叫“包二奶”,嚴格說來,只要不是跟自己的妻子睡覺,一律都是“嫖”的性質,在嫖這個問題上還是存在著等級制度的,而且也是不公平的。比如今天晚上在來鳳山莊這個高尚的度假區裡,嫖是受到保護的,大城市的星級賓館也是一樣的,只有路邊店和小美容院才是真正打擊的物件,地位低的嫖客是不受保護的。我在酒精的作用力下胡思亂想,暈暈乎乎地睡著了,隔壁房間裡則傳來鬼哭狼嚎一樣的聲音,這些文字販子們將壓抑的委屈免費倒進了妓女的器官的。
回到合安後,我的調查還是沿著我自己的思路進行著,我舅舅鄭天良雖然像所有的貪官一樣與女人千絲萬縷糾纏不清,但我真正感興趣的還是他靈魂深處潛伏著的貪婪與掠奪的本性是如何被喚醒並讓他義無反顧地背叛自己。要找到這些背景遠比寫他與女人之間的淫亂要難得多,而且也很難明目張膽地下出結論。我所要做的和能做的只能是呈現而不是定義和結論。
秋天來臨的時候,合安縣的護城河裡就落滿了樹葉,這個落葉的過程只有耿天龍這樣的退休老幹部才能在黃昏時分準確地捕捉到每個細節並會產生一些人生的聯想,而忙碌的人們卻不會對風吹草動產生任何感覺,他們只是在打了幾個噴嚏後意識到天涼了,他們是透過加穿衣服來確認季節已經變了。
一九九九年秋天讓河遠市政界上下大吃一驚,主持工作的市委副書記、市長黃以恆並沒有接任市委書記。省委任命四十二歲的省委辦公廳副主任葉正亭出任河遠市委書記。葉正亭曾任過前任省委顧書記的秘書,是省裡重點培養的跨世紀的年輕後備幹部,中央黨校學習一回來就到了河遠市任職,他比黃以恆市長還小四歲,年紀輕,政治經驗卻相當豐富。中國領導幹部的秘書們之所以容易提撥,主要是因為他們長期在首長身邊工作,耳濡目染,首長的工作經驗和領導藝術以及高尚的品格學得快、領會透徹,所以秘書們的政治素質好,工作駕馭能力強,宏觀決策起點高,這是一般幹部所不具備的優勢。至於一些人說秘書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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