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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書院當成酒館茶肆,弄得烏煙瘴氣。
王宗沐氣得幾乎吐血,未及一年,便把他趕了出去。王思文丟了學業,更加自由放蕩,整天帶了幾個手下混跡於煙花賭館之間,尋歡作樂,大把撒錢。幸好張時徹做官機巧,財源滾滾,日進斗金,不怕供不起兒子的花銷。
王思文剛從父親任上回來,身上金銀充裕,他聽說城中“玉春堂”來了個名叫王翠翹的秦淮名妓,登時大喜過望,當下便奔了過去,趕走客人,要她相陪。
王翠翹天生媚骨,但性子柔中帶剛,有些堅毅與直率,見王大少攪了自己的場,硬是不肯相陪。王思文心中惱火,又不便當場發作,到冰溪樓開房吃飯,愈想愈怒,叫來福旺,囑咐一番,讓他帶著手下將她掠來,不料即將得手之際,卻碰上龍、方二人打抱不平。
等方學漸迴轉身的時候,王翠翹已然穿妥衣裳,春色盡收。剛才掙扎之際,她的襯衣被王思文使力扯破,此刻別無衣物可換,只得穿上了男子藏青色的綢緞長袍。
王思文像蝦米一樣委頓在地,手捂下體,口中哀鳴,在地上不住打滾,從症狀來看,顯然又是龍大小姐“踢襠神功”的傑作。
王翠翹輕移蓮步,腰肢款擺,嫋嫋婷婷地走到方學漸的身前,施個萬福道:“多謝公子相救之恩,日後有幸,小女子必當湧泉相報。”
方學漸只覺眼睛一亮,面前這女子雖然雲鬢蓬亂,淚眼婆娑,但眼含秋水,唇似塗丹,體度端莊,生得明豔秀麗,已然驚歎連連,待見她言語得體,舉止優雅,心中更是十分傾倒。
當下回了一禮,道:“王姑娘仙子般的人物,那是人人見而救之的,只怪小生姍姍來遲,讓姑娘受驚哎喲!”
腰間突然一痛,無須回頭,也能猜到是龍大小姐在後偷襲。
龍紅靈手上越是用力,臉上的笑容就越加甜蜜,面朝王翠翹,道:“王姑娘受了驚嚇,你還不快請她過去喝幾杯,順帶讓酒保喚頂轎子過來,也好送王姑娘回家。”
方學漸極力忍著疼痛,在臉上勉強擠出一個不算太難看的笑容,道:“王姑娘,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的酒席就在隔壁,如果不介意的話,過去小飲幾杯如何?”
王翠翹連聲道謝,對兩人私底下的小動作熟視無睹,面上神色自若,果然是個久歷風月、見慣世面的沙場老手了。
當下龍紅靈在前,方學漸殿後,三人得勝班師,回去原先的雅閣飲酒吃菜。
樓道上的幾個家奴見三人出房,不敢招惹,進去扶了少主人,忍氣吞聲,結賬下樓。
三人落座,方、龍二人七嘴八舌地詢問此事的前後緣由,王翠翹揀些重點簡略說了。菜已上齊,一盆“三鞭湯”猶自冒著騰騰熱氣,酒保在桌上添了一副碗筷,便下樓去喚轎子。
三人邊吃邊聊,王翠翹見多識廣,此刻盡挑些風月場中的趣事說將出來,常逗得龍紅靈開懷大笑。方學漸眼中欣賞兩位絕世佳人把酒言歡,嘴裡喝著補腎壯陽的“三鞭鮮湯”樂滋滋地暗中偷笑,快活不亞於做活神仙。
吃喝片刻,酒保上來告知轎子已等在樓下,兩人便送王翠翹下樓,看著她掀開翠湖綠的轎簾,鑽了進去。三人揮手別過。
兩名轎伕著麻布短衫,兩條肌肉精亮的臂膀甩動開來,轎起,邁步,轎行,在抑揚頓挫的“吱呀”聲中,一乘綠呢小轎一起一伏,慢慢轉過前面的街角,消失不見。
兩人正待回樓,忽聽身後一陣馬蹄聲響,回頭觀望,一騎快馬正轉過拐道,向這邊疾馳而來。馬上之人纓冠皂服,身佩腰刀,卻是一個吃公門飯的官差。離得近了,方學漸眯目打量,這才看清那人生了張狹長的馬臉,額闊鼻直,眉毛極淡,頜下微須,雙目炯炯有神,是個三十上下年紀的中年人。
那官差馳到冰溪樓前,便翻身下馬,快步搶到龍紅靈身前,拱手道:“龍小姐,我是錢叔的內侄錢虎,事情不妙,王大少來縣衙告了你們一狀,縣老爺已下令全城大搜,一班衙門兄弟馬上就要往這邊來了,你和這位爺臺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吧。”
兩人大吃一驚,龍紅靈還待再問,錢虎已一躍上馬,朝前面去了。兩人手忙腳亂地會過酒錢,提了那包牛頭馬面,不敢迴天清客棧,縱馬朝武安山而去。
武安山只是冰溪邊的一座小丘陵,毫無雄峻巍峨的氣象,但溪流清瀅,峰巒秀潤,唇齒相依,卻也別有一番秀麗景緻。兩人此時惶惶如喪家之犬,自然無暇去欣賞大自然的奇思妙構,沿著山腳上錯落的人家,轉了不知多少個彎道,一路朝著東南方向而去。
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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