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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正是,這位張大人如果不把四川的地皮刮薄了三尺,又哪裡來這麼大的莊園?又哪來這麼多的珠寶珍玩?我今天半夜造訪,就是來向這位‘天高三尺’的父母官拿些民脂民膏回去,好救濟那些受災的三縣百姓。”
方學漸和龍紅靈對望了一眼,這個臭道士說了這麼許多,原來是讓他們乖乖地把那兩個包袱交給他,好讓他去賑濟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存在的災民,居心險惡啊。
青峰道長顯然看出了兩人的疑慮,哈哈笑道:“難道老道士這麼大把年紀還會混騙你們小後輩,何況神龍山莊這麼大的家業,再怎麼胡天胡地的亂花,也夠你們小兩口享一輩子的福了。這樣吧,你們每人從裡面挑兩樣,剩下的就讓老道帶走,如何?”
兩人一來打他不過,二來賑濟災民實非小事,三來口袋裡沉甸甸的,並不是什麼缺錢花的主兒,在青峰道長灼灼目光的逼視下猶豫片刻,便慷慨答應了。
龍紅靈在包袱裡挑出一匹翡翠寶馬和一隻白玉老虎,方學漸則要了那件珍珠汗衫和一枚鑲著祖母綠寶石的純金戒指,心想自己不久便要娶小昭過門,這兩樣物事正好可以做定親禮物。想象小昭接過禮物時候的驚喜笑顏,心中不禁柔情百轉,甜絲絲的,吃了蜜糖一般。
青峰道長把兩個包袱背上肩頭,又從地上撿起那把斷成兩截的桃木劍,道聲保重,出門飛躍而去。兩人等他走遠,這才鬆了口氣,暗叫僥倖,如果來的武學高手不是這個臭道士,兩人的小命只怕今夜都要丟在這裡了。
方學漸忍著屁股上的疼痛,又找出一張湖藍色的毯子,把剩餘的五十幾個卷軸一古腦兒包了,心想:這些書畫雖然不如金銀珠寶可愛,好歹買了房子以後,可以掛在書房裡充充門面,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自己鴻儒是肯定算不上的,這個白丁嘛,也是萬萬不肯做的。
他少時讀書雖然頗豐,但大多是深奧、彆扭的佛經,很多書本都是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讀過就忘,記得的恐怕連十分之二都沒有,更不用說融會貫通了。少林寺屬禪宗,禪的修為講究悟性和機緣,晦覺禪師不但學識淵博,於儒學和道經也有所涉獵,空暇時便給他講些三教九流的趣事、典故,讓他在平凡的事例中參悟人生的道理。
方學漸自小寄人籬下,知道人情冷暖、世道艱辛,行事、說話比一般同齡的少年要成熟、老練許多。只是他久居人下,生活清苦,少有大開眼界的機會,連那枚純金戒指值多少銀子都無半點概念,對這些書畫的珍貴自然無從得知。
其時,單是那幅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圖》世面上的收購價已然漲到三千兩銀子。兩個箱子裡的書畫雖然並非幅幅如《海棠春睡圖》這般值錢,但也相差彷彿,有些如王羲之的書法,吳道子的畫更是遠遠不止這個價格,五十幾個卷軸少說也值十幾萬兩銀子。無論誰家的書房掛了十幾萬兩銀子,那都決不是充充門面這般簡單。
方學漸裹好包袱,又在打那十幾個瓷瓶的主意,項拿兩個回去可以做插花之用,忽聽龍紅靈一聲歡呼,急忙扭頭去看,只見她正從床上下來,手中拿著一個開啟的扁平木盒,雙手微微發抖,想來那盒中之物定然非同尋常。
他走近細瞧,只見半尺高的盒中最上一層是一張地契,寫著某年某月,某縣某村、徑長几畝幾分等詳細資料,上面還蓋了兩顆大紅泥印。兩人對地契、房契沒有興趣,感興趣的是盒子底層厚厚的兩沓銀票。
這些銀票最少的一張有五百兩,最多的則有五千兩,龍紅靈雖然出身豪門,十六個年頭的壓歲錢就存了一萬六千兩之多,此時一下子見到如此多銀子,也難免情緒昂奮。把盒子放在桌上,兩隻白嫩的小手微微顫抖,取了一疊,匆匆一數竟有四十幾張,五萬多兩銀子。
方學漸取過另外一疊,隨手一翻,五千兩、三千兩、二千兩一個個醒目的紅色數字在眼前跳躍,如一團團冬日裡的火苗,把他血管裡的液體煎熬得要沸騰開來一般。這些銀票每一張都是或大或小的一座銀山,堆在一起,只怕比他的人還高了。
兩人老實不客氣地把這些銀票據為己有,龍紅靈把盒子塞回枕頭裡面,相同顏色的枕木,如果不是細心檢查的話,絕難發現一個外表如此普通的枕頭,裡面竟有這樣的貓膩。
方學漸小心檢查了一遍房中的情景,儘量不留明顯的人為痕跡下來,連熄滅的蠟燭也塞入懷中帶走。兩人這次是真正的滿載而歸,張時徹大半輩子辛苦搜刮來的五十多萬財富一分為四,青峰道長背了四分之一去賑災,王家剩了一份,其餘的兩份全落入“扮鬼二人組”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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