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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燭臺了。他哼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火褶子,扔過去道:“點上它,找根蠟燭出來。”
方學漸點燃火褶,拉開一個抽屜,只見裡面放著幾十根蠟燭,便取出一根點了,吹滅火褶子,扔還給他。
火光搖曳,在三人的臉上忽明忽暗,房中又安靜了下來。那鍾馗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後停在龍紅靈的馬臉上,道:“小姑娘的劍法好毒辣,卻不知和龍嘯天怎麼稱呼?”
“你就是今晚幫王家捉鬼的那個道士?你認識我爹爹?”
龍紅靈已聽出他的聲音,卻不知道這個裝神弄鬼、騙人錢財的江湖混混怎麼會認識自己的父親。
那鍾馗呵呵一笑,收起長劍,道:“七、八年不見,想不到‘玉面飛龍’的女兒都這麼大了,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應該叫龍紅靈,對吧?”
他邊說話,邊包紮身上的傷口。
“玉面飛龍”是江湖人士給龍嘯天取的綽號,贊他不但長得玉樹臨風,而且一套“金蛇劍法”靈動飄逸,猶如天外飛龍,神出鬼沒,難以匹敵。龍紅靈更是奇怪,這個臭道士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脫口說道:“你你莫不是峨眉山的青峰道長?”
青峰道長是現今峨眉派輩分最高的三人之一,他的武學天分較高,七十二路“落梅劍法”在門中無出其右。更難得的是,他生來一副古道熱腸,藝成後幹了不少俠義之事,不幾年便在江湖中創下偌大的名頭。
七年前,他在赤水河畔遇上“玉面飛龍”龍嘯天,兩人因一點小誤會動起手來,“落梅劍法”對“靈蛇劍法”猶如棋逢對手,兩人不眠不休地鬥了一天一夜,結果旗鼓相當,難分勝負。
兩人鬥到最後,自然而然生出惺惺相惜之情,於對方的武藝極是敬服,誤會冰釋之後,促膝長談三夜,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龍嘯天回家後曾對女兒談起過此事,所以龍紅靈腦中有些印象,只是時日隔得太久了,又沒有見過他的面,印象就比較模糊了。
那鍾馗包好傷口,笑著點了點頭,把長劍還給她後,道:“神龍山莊富甲一方,如果不是你的‘靈蛇劍法’已有相當火候,我是萬萬料不到龍嘯天的寶貝女兒深更半夜在這裡做賊。”
龍紅靈臉上一紅,嘻嘻一笑,道:“青峰道長名滿天下,小侄女也是萬萬不敢想象,您老人家深更半夜居然會到這個地方來捉鬼騙錢。”
“小丫頭好刁的嘴,武功沒學到你爹爹的一成,貧嘴的功夫倒是青出於藍了啊。”
青峰走到床榻之前,探了探那中年婦人的鼻息,又在她的腰間昏睡穴上戳了一指,這才回頭道,“我在寧波打聽到張時徹的狗窩搬來了江西玉山,在城中尋了五天卻遍尋不著,要不是今天一早在街上看到聘請茅山道士的告示,我還真要暈了頭了。”
“道長,你找這個張時徹幹什麼?他得罪您了嗎?”
青峰道長在床沿坐下,揮手讓兩人也坐,道:“說來話長,這個張時徹仗著朝中有工部侍郎趙文華撐腰,在四川當巡撫的時候作威作福、魚肉百姓。”
“但這也罷了,只是一個好好的岷江治理工程,給他一通瞎指揮,結果弄得亂七八糟,一條防洪堤壩用了兩年就變得千瘡百孔,全然走了模樣。今年六月發大水,堤壩決口,岷江下流的廣漢、綿竹和羅江三縣有數千間民房被沖走,有上萬百姓無家可歸。而這個‘天高三尺’的父母官卻步步高昇,如今在南京城裡逍遙快活地當他的兵部尚書。”
“世上造孽最大的莫過於昏君和貪官,老百姓是躺在砧板上的肉,可期望的只是能遇上一個以民為重的好皇帝,一個真正明鏡高懸、為民辦事的好官,可是千年之下,這樣的幸運對老百姓來說實在太稀罕了。道長,天下貪官多如蠅蟻,那是殺不勝殺的,為什麼這個張時徹叫‘天高三尺’?難道他以前也是個江湖人物?”
“張時徹是進士出身,並非江湖人物,這個‘天高三尺’是四川百姓在他離任時送給他的一塊牌匾,當時成都城裡人山人海,敲鑼打鼓、舞龍鬥獅,好不熱鬧。那張時徹聽說當地最德高望重的兩位紳士送了一塊萬民牌匾給自己,開心得全身沒剩下幾根骨頭,興沖沖地從衙門裡出來,待一見了這四個字,這才氣得幾乎當場吐血。哈哈,小夥子,你知道為何?”
方學漸側著腦袋想了想,突然靈光一現,笑道:“天高三尺,只怕並不是真的天高了三尺,而是四川的地皮給這位張大人刮薄了三尺。”
青峰道長哈哈大笑,指著屋中的那一長排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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