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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大感意外的是,我卻只看到了山谷間飄蕩的白綾,凝神細聽,山中隱隱還有哭聲傳來,哭喪者都有一副驚人的好嗓子,是以哭聲悽慘得令人心碎。
不巧得很,竟被我們趕上一場喪事。
對於喪事,我們認為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為好,只想快快下山便是,可不料半途卻被一夥人綁到了靈堂。無他,只因逝者的家人認為,他們此時迫切需要一個和尚來超度死者的亡靈。
於是佛祖嫡傳大弟子的首席弟子阿陀羅尊者被迫大材小用,完成了他下山以來的第一場超度法事,為一隻鳥。
嘖嘖嘖,這隻鳥,真是有一段令人扼腕到無語的佛緣,來世怕是要投出個了不得的絕世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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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多情唯有春庭月(上)
當時我們正在按原路返回,行到半山腰的一處山坳裡,突然從旁邊葳蕤蔥蘢的林子裡鑽出一群侍衛打扮的人來,人人腰間皆繫著白綾,一見老和尚頓時皆激動得大聲嚷嚷起來:“和尚,這兒有個和尚!無須下山了!快去稟告世子!”其中一人立即折身鑽回了林子,其餘數十人則迅速地將我們重重圍了起來。
我緊張地退了一步,輕輕動了動手腕,“銀練”似感覺到我的不安,驟然一緊。雖然下山這些年跟著老和尚走南闖北,也解決過一些小麻煩,但此時我仍然很是警惕,因著實在是頭一回遇上這等不尋常的架勢。
這些灼灼盯著我們的素服侍衛看起來身法修為皆是平平之輩,若是硬闖出去倒也容易,只是不知他們是何意圖,若是貿然動粗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老和尚此時看了我一眼,溫和的目光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他又抬眸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與我道:“丫頭,走不脫了。無事,他們沒有惡意。”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又有一群人匆匆從林中出來,當先簇擁著一位一身縞素的年輕公子,圍在我們身邊的侍衛立刻分列兩旁俯身施禮道:“見過世子!”
那位公子身形修長,眉目疏朗,整個人卻有些單薄孱弱,神情哀慟焦急,看也不看那些個侍衛,直直走到老和尚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溫言道:“這位大師當是得道高僧,今日來到我琅琊山,真是天意。還請大師隨本世子進山,為我父王做一回法事。”
年輕的聲音如珠玉濺銀盤一般,清泠動聽,直似天籟。再聽其所言,我已大概猜出此人約摸是雲雀一族的世子。難道逝者竟然是雲雀族族長麼?不過區區十年,當日那位鬚眉皆白的老者就去世了麼?心中不由感傷起來。羽禽一族除了鳳族生來便是仙胎,其他族類雖然於修行上甚是勤勉,但壽命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除非得成大道,否則就算活個數萬年,也免不了一死,被迫重入輪迴。
此時看來已經斂去了一身精純佛氣的老和尚,的確也就是個普通的得道高僧,是以這位世子喜出望外一心想請他為父親超度,倒也能夠理解。只見老和尚沉吟了片刻,溫言道:“我佛慈悲,當普度眾生,然老衲與施主並非有緣人。下山往東二百里有一處寺廟,主持了空大師乃不世出的得道高僧,施主不妨移步請他進山。”話音剛落,這男子身後一名中年男子已經叫了起來:“賢侄與這老和尚嚕囌什麼?只管綁了進山便是。有這麼個現成唸經的,斷沒有放過的理。”
這話說得粗俗無禮,我不由得皺眉看了此人一眼。只見這名中年男子頭上縛著白巾,五官生得粗獷強硬,目光有些陰鷙,而云雀族人大多輕靈俊秀,他這副模樣卻是大相徑庭,似乎並非此族中人,可又聽他喚世子為侄,令我越發糊塗。
可不容我多想,那中年男子已朝眾侍衛使了個眼色,不待世子發話,眾人已經一擁而上將我與老和尚綁了起來。我又驚又怒,尖聲叫道:“憑什麼綁人?”掙扎著就要祭出銀練,老和尚卻用眼神制止了我的動作,示意不要輕舉妄動,我只得暫且怏怏收手。
那世子孤零零地立在一旁,見狀有些無奈,向老和尚拱手道:“情勢實在是萬不得已,大師,得罪了。做完法事我們定然即刻送大師與這位姑娘下山。”那中年男子冷笑道:“賢侄再尊法守禮地耽擱下去,怕是要誤了王上入殮。”那世子俊秀的面容一白,當即緘口不語。
這雲雀一族的世子怎地懦弱至此?我心下疑惑非常。族長去世,他當仁不讓要繼承族長之位,如何能容得他人指手畫腳?而那些個侍衛也不以為然,似乎早已習慣這等情勢一般。此時我倒是真不想走了,琢磨著要去那位族長的靈堂裡瞧上一瞧,探個究竟。
那中年男子率領一干侍衛,將我和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