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香糖)?馬路轉彎處的紅燈和綠燈是什麼意思?那簡直比真理儀還難讀懂。
但這裡出現了聖約翰學院的大門,有一次,就是在這兒,她和羅傑在天黑以後爬了上去,在花壇裡種上了焰火。還有卡特街轉彎處那塊年代久遠的石頭——西蒙·帕斯洛在上面刻下了他的姓名縮寫SP,它們一模一樣!她親眼看見他刻的!這個世界裡某個姓名縮寫相同的人一定也曾懶散地站在這裡幹了同樣的事。
也許在這個世界也有一個西蒙·帕斯洛。
也許這個世界也有一個萊拉。
她的脊樑一陣發涼,變成耗子的潘特萊蒙在她的口袋裡顫抖著,她自己的身體也在顫抖。無需更多的想像,這裡已經有太多神秘的事情。
這個牛津和她的牛津的另一個不同之處在於:這裡每一條人行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來往行人,每一棟樓都有許多人進進出出。各種各樣的人:男子裝束的女士,非洲人,甚至還有一群韃靼人順從地跟隨著他們的頭領,他們衣冠楚楚,手中拎著小小的黑色皮包。一開始她還害怕地看著他們,因為他們沒有精靈,在她的世界他們會被看作鬼怪,甚至更糟。
但(這是最奇怪的事情)他們看起來全都生龍活虎,他們愉快地走來走去,他們看起來完全就是人類,萊拉不得不承認他們原來可能就是人類,只不過和威爾一樣,他們的精靈在身體裡面。
萊拉逛了大約一個小時,打量著這個似是而非的牛津。她覺得餓了,於是就用那張二十英鎊買了根巧克力條,儘管她說得很清楚,店主還是奇怪地看著她。也許因為他是從印度來的,聽不懂她的口音。她用找的零錢在集貿市場買了一個蘋果,那裡更像真正的牛津。她向公園走去,到那兒以後她發現面前是一棟大的建築,一棟真正牛津風格的建築,但在她自己的世界卻沒有這棟建築,儘管它看上去和周圍的環境很相稱。她坐在外面的草地上,開始吃東西,欣賞著這棟建築。
她發現那是一家博物館,大門敞開著,她在裡面看到了填充後的動物標本和化石骨骼標本,還有一盒一盒的礦石,就像她和庫爾特夫人在倫敦參觀過的皇家地理博物館一樣。寬敞的鋼鐵玻璃大廳後面有一條通道,通向博物館的另一部分,因為那兒幾乎無人光顧,於是她走了進去,四處張望著。在她的意識中,最要緊的事情還是真理儀。但就在第二個展室,她發現自己被一些非常熟悉的東西所包圍:櫥窗裡展示著在北極穿的衣服,就像她自己的毛皮外套,還有雪橇、海象象牙雕刻、獵海豹用的魚叉,還有無數五花八門的戰利品、紀念品和不可思議的東西,以及各種工具和武器。它們不僅僅限於她看到的那些來自北極地區的東西,它們來自世界各個地方。
哦,太奇怪了,那些馴鹿毛皮外套跟她穿的一模一樣,但他們把那架雪橇的挽繩系錯了。但有一張展示幾個薩莫耶德' 薩莫耶德人(Samoyed ),生活於俄羅斯西伯利亞北部' 獵人的照片,其中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就是他們搶走萊拉並把她賣到了伯爾凡加。看!就是他們!甚至那根繩子被磨斷後又重新打結的地方都一模一樣。萊拉很清楚這一點,因為她曾經被綁在那架雪橇上好幾個小時,痛苦難熬這些神秘的事情是怎麼回事?難道其實只有一個世界,這一切只是做夢?
後來她又遇到一些東西,讓她重新想到了真理儀。在一個陳舊的鑲著黑色木框的玻璃盒子裡,是幾個人的頭顱,其中幾個上面有孔:有的孔在前面,有的孔在側面,有的孔在上面。最中間的那個頭顱有兩個孔。卡片上印著細長的筆跡:這個步驟叫做鑽孔。卡片上還說,那些孔是在頭顱的主人還活著的時候鑽的,因為孔的邊緣癒合得很光滑。但有一個孔並不如此,那是被一支銅箭頭刺的,那支箭頭現在還在那兒,孔的邊緣粗糙破損,因此你能看出它的不同之處。
北方的韃靼人就這麼幹。斯坦尼斯勞斯·格魯曼對自己也這麼幹,這是認識他的喬丹學院的院士說的。萊拉迅速地看看四周,發現周圍沒人,她就拿出了真理儀。
她把意念集中在最中間的頭顱上,問道:這是誰的頭顱?他們為什麼要在上面鑽孔?
在從玻璃屋頂漏下的灰濛濛的光線裡,她全神貫注地站在那兒,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有人正看著她。
那人六十多歲,看上去很威嚴,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亞麻服裝,手中拿著一頂巴拿馬草帽,他站在陳列室的樓上,從鋼製的扶手上往下看。
他灰白的頭髮整齊地從額前梳向腦後,他的額頭被曬成黑色,但很光滑,幾乎沒有皺紋。他的黑眼睛很大,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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