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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訪至某縣某村,果有王姓某者。叫門進去,只見堂前燈燭熒煌,三牲福物,正在那裡獻神。金老便開口問道:“宅上有何事如此?”家人報知,請主人出來。主人王老見金老,揖坐了,問其來因。金老道:“老漢有一疑事,特造上宅來問訊息。今見上宅正在此獻神,必有所謂,敢乞明示。”
王老道:“老拙偶因寒小恙求診,先生道移床即好。昨寒荊病中,恍惚見八個白衣大漢,腰繫紅束,對寒荊道:“我等本在金家,今在彼緣盡,來投身宅上。”言畢,俱鑽入床下。寒荊驚出了一身冷汗,身體爽快了。及至移床,灰塵中得銀八大錠,多用紅絨繫腰,不知是那裡來的。此皆神天福佑,故此買福物酬謝。今我丈來問,莫非曉得些來歷麼?”
金老跌跌腳道:“此老漢一生所積,因前日也做了一夢,就不見了。夢中也道出老丈姓名居址的確,故得訪尋到此。可見天數已定,老漢也無怨處,但只求取出一看,也完了老漢心事。”王老道:“容易。”笑嘻嘻地走進去,叫安童四人,托出四個盤來。每盤兩錠,多是紅絨系束,正是金家之物。金老看了,眼睜睜無計所奈,不覺撲簌簌掉下淚來。撫摩一番道:“老漢直如此命薄,消受不得!”王老雖然叫安童仍舊拿了進去,心裡見金老如此,老大不忍。另取三兩零銀封了,送與金老作別。金老道:“自家的東西尚無福,何須尊惠!”再三謙讓,必不肯受。王老強納在金老袖中,金老欲待摸出還了,一時摸個不著,面兒通紅。又被王老央不過,只得作揖別了。直至家中,對兒子們一一把前事說了,大家嘆息了一回。因言王老好處,臨行送銀三兩。滿袖摸遍,並不見有,只說路中掉了。卻原來金老推遜時,王老往袖裡亂塞,落在著外面的一層袖中。袖有斷線處,在王老家摸時,已在脫線處落出在門檻邊了。客去掃門,仍舊是王老拾得。可見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不該是他的東西,不要說八百兩,就是三兩也得不去。該是他的東西,不要說八百兩,就是三兩也推不出。原有的倒無了,原無的倒有了,並不由人計較。
這或許就是常說的運氣這種東西吧。<a
☆、第九章 精變
《宣室志》中記載,大曆年間有個姓呂的書生,從會稽的上虞尉調集到京城。不久他便僑居永崇裡。曾經有一個晚上,他與幾個朋友在家中聚餐。吃完飯人散了之後將要就寢的時候,頃刻之間出現了一個老女人,面容與衣服都很潔白,身高二尺左右。她是從屋子的北邊旮旯裡出現的,緩步走來,樣子很怪異。呂生見了,大為驚詫。那老女人走近床榻,還說話道:“你聚餐,就不能讓我也參加?為什麼待我這麼不夠意思?”呂生喝斥她,她便退去,退到北旮旯就看不見了。呂生又驚又怪,不知她是怎麼來的。
第二天,呂生在屋裡睡覺,又看見那老女人出現在北旮旯,要上前又不上前,惶惶然像是很害怕的樣子。呂生又喝斥她。她就又消逝了。到了第三天,呂生暗想:“這一定是個鬼怪,今晚上如果不除掉她,早晚是我的一大禍害。”於是他就把一把劍藏到床下。這天晚上,老女人果然又從北旮旯徐步走來。她的表情並無懼色。她走到床前,呂生急忙揮劍刺去。
那老女人忽然蹦到床上,伸手臂去抓撓呂生的前胸。以後又躍於左右,舉袖而舞。過了些時候,又有一個老女人忽然蹦上床,又用手臂去抓撓呂生前胸。呂生突然覺得全身冰涼,像冰霜覆蓋了身體。呂生又把劍亂揮一陣,頃刻間出現了好幾個老女人,也跟著揮袖而舞起來。呂生不停地揮劍。她又變成十多個更小的老女人,每個只有一寸來長。這些小人兒雖然數量更多了,卻都是一個模樣,都不能分辨。
她們在四壁下亂跑,呂生非常害怕,卻想不出辦法來。這時其中一個老女人對呂生說:“我要合成一個了,你要看清楚啊!”說完,那些小人兒向一起攏來,都來到床前,又合攏為一個老女人,和原先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呂生更加懼怕,就對老女人說:“你是什麼妖怪,敢抓撓活人?你應該趕快離去,不然,我請一個方士,將用神術制你,你又能怎樣呢?”老女人笑著說:“你說嚴重了,如果有術士來,我願意見他。我來,是和你鬧著玩的,並不敢害你。希望你別害怕。我也該回去了。”說完,老女人退到北旮旯而消逝。
第二天,呂生把這事告訴了別人。有一個姓田的人,善於用符術除去妖孽,在長安城中很有名氣。他聽說此事之後,高興得連蹦帶跳說:“這正是該我乾的事,除去老女人就像弄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今晚我就到你家去,你在家等著吧!”到了夜間,呂生與